“那颗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竟然这么厉害!”穆辛手抚胸口,步履维艰。
狂风卷着暴雨如野兽般咆哮而来,暗沉沉的天像要崩塌下来,她抬眼见远处客栈的灯火辉煌,低喃一声阿寻,一头栽了下去。
“快,去请大夫!”荀祈抱着穆辛,一脚踢开客栈的房门,又道:“慢着,先去把掌柜夫人喊来。”
不过片刻,不留来报,掌柜夫人方五娘出门未归!
“罢了,速去请大夫。”
荀祈起身关上门,抬手撕下一缕青纱,蒙住双眼,系与脑后。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屋内少年修长的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一点一点挑开层层叠叠的衣带。他闭着眼,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诚惶诚恐,若有若无地扫过她小巧的肩头,细软的腰身。炽热的肌肤,似流沙,似波浪,似春风,似浮阳,这一刻,他心中了然如明镜!
朦胧且寡淡的少年,已有了他想要的答案。
几个时辰后,穆辛转醒。
“你醒了?”荀祈摸了摸她的额头,急忙吩咐不留:“快去把药重新热一下!”
穆辛愣了一会儿,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竟忽有种久别重逢的错觉。她不由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一会儿喝完药再睡。”
“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别管那些,先养病。”
穆辛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说道:“阿寻,我今天遇见游大哥了,他的处境很不好。”
荀祈似乎不想谈论他的事情。
“我们还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道士,他把游大哥带回了家医治,还给我吃了一颗什么药......”
“胡闹!”荀祈忽地站了起来,怒道:“你知不知道就是那颗药差点害死你!平常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连生死大事都这般儿戏!”
“我......我以为不碍事!况且,他还救了游大哥,不像......”
“别跟我提你那个游大哥!”荀祈打断了她的话。
穆辛一怔,半晌没吭声。
门吱呀一声,不留端着煎好的汤药,走了进来。荀祈接过药,复又坐下开口道:“先喝药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穆辛坐起身,顾不得汤药又苦又烫,夺过去一口喝了个精光。
荀祈看着空碗内乌黑的药渣,知她是为方才的事怄气,刚想开口,又碍于不留在场,便说道:“不留,你先出去,这里我守着。”
“你话太多了,我要不留陪我。”穆辛出声阻拦。
不留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荀祈顿时直气的头顶冒烟,咬着牙缓缓说道:“闭嘴,睡觉!”
“你凭什么管我!”
“穆大叔把你交给我了!”
“交给你了怎样!又不是许给你!”
“许......许给我?”
“哎呀,你在胡说什么!”穆辛一把蒙住头,少见得羞红了脸。
不留抓了抓头,丢下一句“你们先吵着,我出去看看。”转身出了门。
穆辛躲在被子里,一会儿就捂出了身虚汗来,细听房内半晌不见动静,便悄悄扯下被角偷瞄,正巧碰上那双鸷狼般的眼睛,她心头一颤,忽又要蒙起被子,不料,被角已被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拽了下去。
“你为何还不走?”穆辛问。
荀祈低头替她掖好被角,“刚才不是说困吗?快睡吧。”
“哼,瞌睡虫都被你气跑了!”
“我气你?”荀祈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可真是混淆黑白,是非不分。”
“我如何是非不分?分明是你冷血无情!”
荀祈猛然抬头,看向那双干净明亮且天真的眼睛,心中无由的腾升出一股悲愤,他转身拂袖伫立在窗下,说:“你以为我是谁?拯救苍生的神吗?你错了,凭我如今的处境和能力,不光救不了任何人,甚至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穆辛小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睡吧......”他有些不想再开口。
穆辛侧身怔怔地望着那抹直挺的脊背,仿佛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猛然想起了他在赵庄满身是血的样子来。眼下细想,的确是自己先失了道理,她眼珠子转了转,低声呼唤:“哎哟......好痛!”
“怎么了?哪里痛?”荀祈一个箭步奔到跟前急忙问道。
穆辛慌乱地答道:“呃......肚子痛,不对不对,是头痛。”
荀祈看她一脸倩笑,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不免语气有些冲,“我请大夫来。”
说罢,转身就要走,穆辛见状,急得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角,“阿寻别走,我有话说......”
荀祈欲拉回自己的衣角,谁知,她拽的更紧了,不禁哑然失笑道:“头不疼了?”
穆辛笑眯眯地耍赖道:“奇怪,一跟你说话,头就不疼了。”
“哼,惯会巧言令色!”
“那你别生气好吗?”她顿了顿,又说:“阿寻......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吗?比起寄人篱下,我更愿意像风一样,随便飘到哪里都好。况且,我有我的归宿,你有你的使命。就在这里,把我留下吧。”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你我各有志向又非亲故,何苦因为一句戏言,彼此牵绊?”
“我意已决,不可改!”荀祈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