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教室走廊阴森森的,13班的小蓝打着手电筒上了四楼,教室没有锁门,她顺利来到自己的座位。
她咬着手电筒,在课桌里翻找着自己的英语题册,周遭太过寂静,深夜十一点,地上连掉根针都能知道。
忽然,天花板传来一阵踩踏声,她伸直了背,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又听见一阵匆忙的跑步声。
深夜,楼上大概是没有人的,但或许也有个像她一样冒失的人,特来教室取作业本也说不定。
她没多在意,拿了题册就走出教室。
走廊冷飕飕的,扶手冰冰的,阳台处茂盛的樟树纹丝不动,没有风,怎么忽然这么冷?
楼上依旧有动静声,她便双手按住阳台,探出大半个身子,扭头看楼上的走廊。
模糊中,果然有个影子窜地往里缩。
小蓝笃定是个胆小的女生,想也没想便大踏步踩着楼梯往五楼走。
隐约中,十七班的教室传来参差不齐的声音,不止一个、两个,甚至不止十个,二十个。
她忽地停下脚步,那些参差的声音全然清楚了起来,凄厉哀怨的哭声,慎得她骨头缝都颤抖起来。
她赶紧掉头就跑,咕噜滚下楼梯,一头栽了下去,正好混在校导主任脚边。
“许主任,五楼…闹鬼了。”小蓝哭着说道。
“胡闹,晚上鬼鬼祟祟跑进教室,你哪个班的。”
“主任我真没说谎,不信你去看…十七班的教室,千真万确。”
许主任脸色一变,并没往教室走,而是让小蓝赶紧回寝室,并叮嘱她别乱提这事。
小蓝走后,许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节粉笔,在教学楼空地前,画了个白圈,从挎包里掏出黄纸。
纸钱烧得很旺,许主任口里念念有词,对着教学楼,对着五楼,他慌忙鞠了躬。
“求求你们别闹事了,都是些无辜的孩子。”许主任忙不迭作揖祈祷。
可话音刚落,火焰忽地灭了,无风无雨,凭空消失,许主任强忍住害怕,点燃剩余的黄纸。
但扑拉拉地,黄纸飞向天空,他抬头望天,只见五楼阳台站着一群低压的人影,直勾勾地看着他。
许主任跑到校道处,他才气喘吁吁,想起给校长打电话汇报此事。
“校长,都十年了,那栋楼又开始了。”
对面一阵沉默,良久又是一个叹息。
“那座桥不是已经封掉了吗,做了法驱了邪,怎么又都回来了?”校长压低了嗓子,无奈地说。
“不如还请张道士来,现在不比以前了,媒体发达,学校一点事就传得满城风雨。”
“过去的就都过去了罢,现在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这些年的溺水事件,上头已经重点关注我们学校,若是还出现集体性安全事故,你和我怕是会立刻停职。”
你和我两个字校长说得格外重,许主任的恐惧一下从鬼影转到掉帽子,想想还是后者更为恐怖。
二十年前的事,他依稀还记得些,登上报纸,组织批评,一批校领导因此离开原职,校长和他反而一升再升。
张道士来到学校已是三天后,校长办公室只有俩人等着,张道士认出这两位是二十年前学校的语文老师。
“道长,又闹鬼了,原先的那个教室,前些天发出声响,有个女学生碰见,还有一片鬼影在走廊游荡,全是二十年前的那个班级的孩子啊。”校长说道。
“不是封印得死死的,怎么会又闹鬼的呢?”
“这个也弄不清楚,确实前十年安安静静的,但这些年学校有高三年级的孩子会溺死,只有目击者,仍旧找不到尸首。”许主任委屈说道
“所以今年特地把高三和高一的替换了一下,希望变换下格局,撞撞煞气。”校长叹气道:“之前本想所有椅子桌子一股脑全烧了,但刚一说出这话,高三年级的老师就都高烧连连,一病不起。”
“那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张道士点燃一根烟“水鬼转世需要找个替死鬼,但按照你们说的,近些年溺死数人,看来也托生了许多。”
许主任回忆着那走廊的黑影,一串联着一串,不少于五十人,近些年溺死的不过十人,对不上号。
“总之,还是先去江心岛比较好。”
“事不宜迟,许主任,我们一起过去。”校长激动窜起。
三人驱车前往江边,却被半路施工标识拦住去路,许主任探出脑袋询问施工人员。
“政府新出的外滩翻修政策,修路修江修桥,已经开始半年了。”
许主任和校长大眼瞪小眼,半刻没有注意,最后只好步行走去江边。
河堤的路已修好大半,原来的青砖台阶,全都焕然一新。
此时是退潮的季节,江心岛的路全都裸露出来,从前封印的石碑已被敲碎挪开。
“糟了,都没了,难怪…”许主任说完又捂住嘴。
“现在有两条路能走,其一是焚烧所有曾经的桌子讲台,高一楼全数翻新,做水陆法事祛除亡灵邪祟,在校门围墙处贴八卦镜辟邪符箓;其二是砸了江心岛,烧树烧桥烧路,做七天七夜的超度法事,若是二十年前,我还能勉强镇住,可现在人老心老,对方又是五十多个年轻气盛的小鬼,不一定药到病除。”
“第一个可行可行,第二个绝对不行,”校长激动地说:“江心岛有文物古亭,有桥有石碑画,之前立驱邪的碑给领导说明都异常艰难,现在新项目要建设画廊,烧掉后秃一大片,谁会批准?”
“张道长,这桥这岛又不是我们学校的,哪能说烧就烧,那些桌子讲台什么的,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