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安无事,赫敏终于适应了点,开始眼不见为净地批改作业。
过了十几分钟,他打断了她的沉思:“教授,我做完了。”
赫敏闻声望去,魔药药材都已经标准地处理干净,还一丝不苟地整齐码放。
他一定有强迫症。
“Very well.”她不情愿地点评,将注意力放回了他身上,“虽然禁闭还剩一些时间,但我想你已经得到了教训,里德…”
这时,她看见了他手臂上的伤痕:“My god!你受伤了。”
“不,这不是…”
她一把抓过他的手臂,这才发现那是旧日的伤痕,已经痊愈。
赫敏皱着眉放开了他的手:“这不是黑魔法造成的,你其实可以去掉。”
“我知道。”他将手抽了回来,“我只是想记住他们。”
“他们?”
他迅速瞥了一眼她的神情,垂眸说轻声说道:“那些孤儿院的男孩,在我还太小没法保护自己的时候。”
“噢。”她尴尬地说了声,“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
房间陷入沉静。
他垂着眼的样子莫名可怜,而且不太像装出来的。
赫敏相信这是他的真实经历。
可能是同情心发作,她想安慰他,说些放下仇恨、一切都过去了的套路。
但她意识到那些话都非常苍白公式化,还有些虚伪的善良。
她不自觉地抓住了自己的左臂,那里被贝拉特克斯刻了mudblood,因为是黑魔法,所以她根本无法消除。
赫敏没法否认,如果她能够去掉它,她立刻就会这么做。
但她突然难以接受地意识到,自己其实和里德尔一样,对这些伤痕并没有看淡,他们一样耿耿于怀,一样心怀愤恨。
只不过她没他以后那样偏激罢了。
“I understand.”她低低地说了句。
他猛地抬眸看着她,眼神犀利,她被烫了一下,但是没有移开视线。
他们陷入了互相的凝视。
没有摄魂取念发生,但某种共识和理解似乎默契形成,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焦灼。
他死死盯着她,赫敏感觉自己好像被吸入了那黑色的漩涡,完全忘了此时的情境。
他缓缓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但是在快碰上的时候停住了。
“那里。”他的眼神代替手指抚摸过她的嘴唇,“那里流血了。”
赫敏不自觉地抿嘴舔了舔,他的眼神更深了。
“May I ?”他拿起魔杖,示意为她治疗。
不知道为什么,她点头了。
他用魔杖朝她嘴唇点了点,呢喃着治疗咒语。
为什么他能把咒语念得那么深情?
赫敏恍惚地盯着他念咒的嘴唇,直到动作停止才意识到那个困扰她的小伤口消失了。
而且伏地魔将魔杖指向了她,却没有伤害她。
赫敏清醒了。
“你的禁闭结束了,里德尔先生。”她转身打断了两人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你可以走了。”
“是,教授。”他配合地走到门前,默契地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咔哒。”他打开了门,赫敏等着另一声咔哒,但是没有发生,她转过身去。
他仿佛等着她回头似的,温和地说道:“我会一直为您保留圣诞晚会的邀请,如果您愿意赏光。”
赫敏发现自己无法恼羞成怒:“不,里德尔。学会尊重你的教授。”
梅林才知道她的“不”没有上一次那么坚定。
“相信我,我一直对您有着最大的尊重。”
他在赫敏生气前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