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理睡了很舒服的一觉,如果不是被太阳晃醒了她自我感觉能睡到世界毁灭。
她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揉揉眼睛才发现时透无一郎还保持着昨天的姿势坐在石头上,双目放空状的盯着早已经燃烧殆尽的火堆,即使是春日理凑到他面前用手挥了挥也没能让时透无一郎无神的瞳孔聚焦。
春日理不由得感叹,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卡顿,让她想到了西洋那边传来的稀罕物怀表一样,一天总有延迟的那么几次。
她正想走到洞口看看根据太阳升起的角度估计下时间,身后少年人仿佛回过神,淡淡的说:“快下午了。”
春日理眨眨眼,她好像从时透无一郎的话里品出了一点言外之意—你好能睡。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春日理有点尴尬的咳嗽两声,哈哈道:“啊呀,原来已经不早了。”
时透无一郎站起来,手搭在刀柄上,一副要出门的架势,春日理立刻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拢拢衣服,神清气爽的跟上去:“好好好,继续出发!”
“诶对了无一郎!”
春日理笑盈盈的碰碰神情淡漠的少年胳膊,成功获得一张绝美侧颜,她郑重其事的把藏在袖子里原本打算带给便宜徒弟的奶糖塞进少年温凉的手心。
“这个叫牛奶糖,你吃过吗很好吃的哦~”
时透站住脚,看着静静躺在手心里被鲜艳外衣包裹住的糖:“为什么给我。”
春日理早有准备,把记忆力的话本台词原封不动的搬出来:“当然是为了谢谢你啦!”
她恰到好处的展出少女青涩又甜美的笑颜:“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
春日理俏皮的歪歪头:“无一郎身上有一种能让我安心的味道呢,真是个可靠的人呀。”
时透无一郎闻言,露出了昨天初见她时的那副表情,少年平静的眉眼皱起细微的弧度,看上去有些困惑和不解,但是很快就又被淡漠吞噬,他没有再说什么,却是下意识握紧了手心硬邦邦的糖果。
春日理早有预料的耸耸肩,任由他去了。
夜幕再度降临,春日理手脚利索的选了棵好树爬上去,还强烈邀请根本没打算休息的时透无一郎上来感受一下当猴王的快乐被对方直接无视了,春日理正想要不然再逗逗小男孩时时透无一郎突然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他压低声音。
“嘘。”
时透无一郎没有再出声,只是用眼神暗示春日理藏好自己后,直定定站在原地,俨然是摆出防备的状态。
春日理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有东西来了,而且据她所感,这只鬼的实力恐怕是接近下弦,凭时透无一郎现阶段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这孩子甚至还没学过呼吸法。
春日理透过树叶的缝隙紧紧盯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一个身体扭曲的鬼从树林里以奇异的姿态爬行在地面上,只是一瞬间就闪到了时透无一郎面前,锐利的爪子在月光下寒光凛凛,空气里的血腥味开始蔓延。
时透无一郎果然不是它的对手,几个来回后少年的四肢已经挂彩,被打败只是时间问题,春日理叹口气,正准备来个天降神兵时眼前突然闪过少年的身影,将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春日理愣住了,她没想到时透无一郎居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直接以血肉之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春日理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时透无一郎继续跟恶鬼缠斗在一起,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越来越多,出刀的频率也在慢慢降低,终于时透无一郎还是不抵那只鬼败下阵来,眼看鬼抓就要掏向他的腹部,春日理终于坐不住了。
她摘下一片叶子,手心微微发力,当成利器打出去,撇开了鬼的攻势,同时春日理也趁机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在正中间。
时透无一郎捂住不断渗血的手臂,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少女抽出刀,语气里染上不易察觉的慌乱。
“咳咳…”他吐出嘴里的血,试图借着手中刀柄的力量站起来:“谁让你跳下来送死了…”
春日理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将刀刃对准狞笑着逼近的恶鬼。
“无一郎没有那个义务保护我,却还是想牺牲自己,我很感谢无一郎,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人,所以……”
少女叉开腿弯腰,瞳孔里倒映出朝自己扑来的狰狞面孔,用尽全身力气般挥刀砍去,刺啦一声,是刀刃卡进骨头发出的声响,鬼一边发出痛苦的哀嚎一边用手拽住陷进半个脖子里的刀,春日理看着它不停飙血的脖子和离手的刀,这一画面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惹得她眼皮跳了跳了,当机立断的扛起时透无一郎拔腿就跑。
被砍伤的鬼眼见到手的食物逃跑,在两人的身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春日理的速度不快,毕竟人设是个跟她肩膀上扛着的少年一般大小的普通女孩子,所以她估计那只鬼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所幸她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树洞。
她小心翼翼的把半昏迷状态的时透无一郎轻轻靠着树放下,少年微微睁开薄荷绿的眼睛,迷茫的看着正在动手解下自己发带的女孩。
“完了完了无一郎,我的刀被那个鬼留下了,对不起啊没能砍下它的头,现在它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他听见少女絮絮叨叨的声音,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出血的伤口似乎被按住用绑带绑了起来,敷上去的药冰冰凉凉的,冲散了些许疼痛。
“不过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时透无一郎混沌的大脑在发出警告,他用最后的力气伸手抓住少女的衣摆,几乎是闻不可闻的气音:
“阿遇……你要去哪…”
他的潜意识在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