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我就有无穷无尽的三块五了。”她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哦对了,昨晚我扔给你的匕首还是她送我的呢。可惜也弄丢了。”
“是这个吗。”
宋息从身后拿出一把细锥匕首,旁边还有一团灰黄色的纸包,也是被水浸干了的样子,整个纸团皱得不成样子,里面只有一块很小很小的黄色糖块。
程澈惊奇:“你居然把这个也找回来了。”
那糖块看起来肯定是不能吃了,但程澈攥在手里看了半天,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宋息的目光却落在那把细锥匕首上:“这匕首看起来很精致,有什么来历吗。”
“你知道有种鸟骨匕首吗?在某些地方里会用一种很坚硬的鸟腿骨磨制成极锋利的匕首,并且认为这种匕首会为他们赐福。但这种制作过程太过血腥残忍,实在不应该被推广售卖。”
“可无奈很多人喜欢,于是我朋友就想着能不能使用模拟骨质的化学材料,制作出一种可替代的模拟工艺品,然后用这样的模拟工艺品来代替真骨售卖。既可以保留原型维持销量,又可以避免鸟类被残害,没想到推出后居然还挺受欢迎的。”说着,她把匕首拿起来,刃尖冲下划向桌子。
呲啦——
木质的桌子发出尖锐的声响,不起眼的刃尖竟然在桌上刻出一道很深的痕坑。
“不过我手里这把是薛瑶,哦,就是我那个朋友她托人定制的,比平常售卖的那种更加精致,她做好之后送了我一把。”
她话音未落,突然顺着玻璃窗看见停着的大巴车旁又新来了一辆车,那车停好后下来一个男人,正四下察看。而那个之前站在饭店门口卖糖画的老爷爷已经快走到路左转角的尽头,马上就要离开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回头相错的偏差。
她忽然问:“宋息,你能也给我买个糖画吗。”
-
宋息出了门去追那个糖画老爷爷,他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等追上的时候,人已经走过了拐角。
老爷爷问他想画个什么图案。
宋息却沉默了,半天才说:“画朵梨花吧。”
老爷爷伸伸手:“十五。”
“……”
等他举着那根梨花糖画回来的时候,程澈已经不在店中了。那个位置上的粉碗还没撤,碗边是他那只空烟盒,紧扣着。他拿起来打开,那支烟不见了,而里面塞着几张红彤彤的钞票。
他抖开钱卷,发现中间居然还夹杂着一张签纸。
白底碎金桃花纹。
正中明晃晃两个金粉大字:
上签。
*
车子一路开下纳勒山。
沈东明在下山路上已经基本跟程澈叙述了大致的情况,而程澈也和他讲了昨夜发生的事,但尽量隐去了关于信的部分。
“所以你们怀疑,那个窄巷的杀手和后来那些守山门的人,都是冲我来的?”
沈东明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抚上眉心,揉了一把:“这几天你别往外跑了,就在站里待着吧。”
程澈没理会他焦头烂额般难办的表情,反而问:“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些事的时间顺序不太对。”
“什么意思?”
“如果照你说的,那个杀手为什么要在窄巷伏击我们?他是先在窄巷动手的,那时我刚刚举报完昌隆大排档,警察还没到店里。而且观雀楼仓库的货已经被查封了,他从仓库里砸了监控逃出来,尽管丢了货,但大可以就此暂避风头,为什么还要出现?”
沈东明:“我们推测那个杀手和昌隆大排档都是金胜隆的人,可能是你们在大排档露了面被他看到了,所以伺机报复。”
程澈不认同:“如果是伺机报复的话,窄巷不得手后就应该迅速撤离了,可他却通知了山上的人搞出了那么大的阵仗,昨晚的情况,他们是下了杀手的。那车现在还翻在山崖,他们就不怕警方查下去,把他们的老巢查出来吗?”
沈东明蹙着眉。程澈说得有道理,再凶恶的犯罪团伙也不至于只丢了一箱货就搞出这么大动静,确实很不合常理。
“我马上通知陈警官上山去查那辆翻车,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吧。”
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发动机微弱轰鸣和掠过车窗的风声。程澈向后歪在座椅上,觉得这声音还挺助眠。她有个一上车就犯困的毛病,刚刚又恰好吃过东西,此刻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沉入梦乡了,却听到了耳边人再度开了口。
沈东明几度踌躇,还是觉得应该跟她讲一讲:“刚刚没有和你说,日落客栈出事了。”
这话一出,程澈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般,瞬间清醒了。她坐直了转过头,两人的目光短暂地撞在一起,又分开。沈东明从她眼中看出了遮掩不住地担忧和震惊。
“出事的是客栈的206号房,而后经现场勘验共发现了两个人的血迹样本——206住客薛瑶和客栈老板简煜。但通过对现场血迹陈旧度的勘验,警方做了个初步分析,两人出事时是有一定时间差的。但具体细节,还需要等勘验结果出来。”
“程澈。”沈东明语重心长地劝慰她,“现在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事事都像是冲着你来的。观桥的水已经太浑了,再这样下去,你的安全都难以保障。
他说:“你有没有想过先离开观桥,回申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