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迷惑时,沈若星适时开口:“大约在十岁的时候,我曾经在村口救过一个乞丐,然后被家里人打得半死,这事儿村里有些人应该还记得。 其实我救的人不是个乞丐,而是个道士。 说是道士也不尽然,他就跟这神婆一样,做着降魔驱邪的事情。 他见我好心救他,就告诉我他们常用的一些手段,避免以后我会被骗。 比如隔空燃烧符篆,油锅取物,还有这能让邪崇鬼怪现出原形的符水,其实统统都是骗人的。 刚刚烧的符篆上面都抹了白磷,只要摩擦生热就会燃烧。 而这所谓能让厉鬼现出原形的符水就是绿矾油,有着很强的腐蚀性,不小心沾惹上就要立刻擦拭干净,然后用流动的水冲洗两刻钟到半个时辰。 如果耽搁了,整张脸都会被烫坏。 所以我奶奶根本不是被鬼怪附身,而是被这个婆子下毒了。 这个东西不管谁沾了都会觉得疼,你们如果不信,尽可来试试。 放心,我定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她这话落音,大伙儿都愣了,敢情他们是遇上骗子了? 这时跟着村长来看热闹的一个村民道:“大郎媳妇说的那事儿我记得! 她偷偷给了那乞丐两个窝头,还给他抱了两捆稻草取暖,后来被沈家人发现,她确实被打了。” 这话让大伙儿更相信沈若星说的是真的。 就在这时宋明理站了出来:“大郎媳妇,我想试试这个符水来验证你说的是真是假。” 沈若星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拿出一瓶硫酸在宋明理手背滴了些,男人很快就感觉到一阵灼痛。 沈若星见他皱眉,赶紧用布将硫酸擦干净,而后让他去冲水。 直到冰凉的水缓解了手背的疼痛,宋明理才开口:“那符水滴在我手背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大郎媳妇没骗人,这就是骗人的东西。” 他这话又一次验证了沈若星说的是真的,那根本不是能降魔驱邪的符水,而是会让人受伤的毒水。 眼见已经洗清身上的嫌疑,沈若星便将注意力放在其他未开封的瓶子上。 她挨个儿检查一番,发现有两瓶硫酸,两瓶不明液体,还有一瓶药丸子。 她凭直觉判断,那个不明液体应该是水。 毕竟驱鬼也不一定每次都要成功,也许有人需要用神婆来证明自身,所以就得用无害的水。 现在她倒是对那瓶子里的药丸更感兴趣。 沈若星晃了晃手里的药瓶,问躺在地上哀嚎的神婆:“说说吧,这是什么?” 神婆这时候已经被痛迷糊了,看过来的眼神满是恨意:“你,你会遭报应的! 你恶毒又无知,肯定会如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哟,嘴还挺硬,看来痛得还不够厉害,不如我把剩下的符水都给你用上? 这回用在哪里好呢?是你害人的右手?还是不肯说话的嘴巴? 亦或者是……”沈若星冷笑一声,死死盯着她道:“还是你这双满是恨意的眼睛?” “不,不要,不可以!” 神婆本就没什么见识,平日里骗骗无知小老百姓还好,可面对强势的人根本不堪一击。 她被沈若星冷静又疯狂的表情吓住,生怕她把剩下两瓶绿矾油都倒出来,连忙跟换了个人一般求饶:“姑娘,姑娘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才惹上您,我给您磕头认错,我赔钱,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赔给您! 求求您就绕过我这一次,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说完她又指着小苗氏道:“是她,是她来找我害您的,是她说家里有两个人不正常,找我来帮忙,还说我要是能把您和您奶奶给收拾了,她一定会重金酬谢! 对不起,都是我财迷心窍才做下这等错事,求您饶了我吧。” 小苗氏刚刚才见识了沈若星的凶残,这时候怎么敢招惹她,眼见神婆攀扯到自己身上来,连忙澄清:“你放屁,明明就是你以神婆的身份招摇撞骗,所以我才会上当。 害人的是你,跟我可没关系。” 这神婆是假的就算了,结果不仅没弄死那个老货,还被沈若星给拆穿了,小苗氏如何肯跟她扯上关系。 “你才放屁,你个狗娘养的,敢做不敢当,当初明明是你说婆婆被鬼上身,让我把厉鬼驱走,还说驱不走就弄死算了,总之不能留着她害人。” “你个老虞婆,竟然满嘴喷粪,看我不撕了你……” “行了,都给我闭嘴!”沈若星一声呵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而后重新把话题拉回来,盯着神婆问:“这个瓶子里究竟是什么?” “是、是糖丸,没什么用处的。” 神婆下意识躲闪的眼神很是明显,沈若星猜这里面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取出帕子垫在手上,然后倒出两颗黑色的丸子来:“既然是糖丸,那你吃给我看看?” 这一次神婆展现出来的恐慌比之前更甚:“不要!不行,我不能吃,我不要吃!” 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