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前半夜家里遭了贼,虽没丢东西,但房子却是不能住人了。 后半夜换了地方之后,大家都满腹心事,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酝酿出一些睡意,就听外面嘭的一声响,让所有人都惊跳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那些贼又回来了吗?个狗娘养的,看我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这么大动静,该不会是山崩了吧?” 等众人穿了衣服出来,借着泛白的天色,就见院里满地狼藉,原来是东厢三间屋子已经彻底倒塌。 以现在这样强劲的风力看,西厢很有可能也保不住。 如今他们只能庆幸,在沈若星的坚持下,他们已经将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扛了出来,除了房子外没有别的财产损失,人也好好的,没有受伤。 就在他们看着院子不知说些什么好时,外面已经有村民闻讯赶来。 “苗大姐,我听你们这边动静挺大,可是出了什么……” 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也不需要再说,因为他们透过竹篱笆已经看清了院里的情形。 外面的人忙问:“你们人没事吧?可有人压在里面?” 苗老太对外面喊:“人没事,早就出来了,我们这西厢看着也不太牢靠,就不叫大伙儿进来了,就怕这边的房子突然也倒了,压到人就麻烦了。” “行,那你们自己小心着些,有什么事情叫我们一声!” 第一批来的人还没走,后面又有人过来,问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需要帮忙。 可见苗老太最近这一个月努力经营的人际关系还是有成效的,不然就之前那个情况,苗家人都被压在房底下都不一定有人来挖。 为了避免扯着嗓子喊,苗老太索性让几个儿子在屋侧的院墙上开了个口子,走到外面去跟人说明情况。 这会儿也睡不着了,于是沈若星张罗着早些吃饭,等天亮之后开始干活,西厢房到底是拆还是修,都得拿个决断出来,不能就这么晾着。 宋老六成的意思是拆了一了百了,总这么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办法。 但宋老四的意思是西厢就倒了一面墙,修一修凑合也能住,不然就现在这种情况,家里怎么住得下? 宋宥谦提醒他们:“四叔,六叔,咱们虽住在这儿,但这儿可不是咱的家,是租来的,不管拆还是修,都得听房主的,咱说了不算。” 是啊,他们现在还租房住呢,就是这摇摇欲坠的泥砖房都不是自家的。 可巧,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会儿房主也闻讯赶了过来,看到已经是残垣断壁的东厢房也有些傻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房子怎么塌了?” 苗老太正准备说话,钱氏突然抢先一步开口:“郑婶儿,我也想问这是怎么回事。 昨儿睡得好好的,东厢门口的这堵墙突然就倒了,幸好当时没有压着人。 我们把东西搬到堂屋去没多久,这整个房子就倒了。 你说说,如果当时我们没有醒来,或者说我们晚了一步,是不是就被压在房子底下出不来了。” 钱氏隐瞒了昨晚有贼匪外力撞击的情况,直接将问题都怪在了房子上。 沈若星本来还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郑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收回了想说的话。 “我好端端的房子给你们住着,现在塌了就是你们的问题,你们必须赔钱! 你得庆幸你们没被房子压死,不然坏了我这块宅基地的风水,这件事情休想善了。” 沈若星立刻转身去厨房,这种难缠的人还是交给四婶去处理吧。 她在灶头烧火,何氏边煮饭边道:“郑婶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难缠,当初但凡有别的选择,我们也不会租了她家的旧房子。 可惜婆婆当初…… 因此别的村民就算有房子也不愿意租给我们,只有郑婶不怕婆婆,所以我们就住到了这里。 郑婶知道我们没别的选择,于是动不动就以不租房子当做要挟,逼着我们给她家帮忙,每年夏收和秋收,我们都得给她割稻,她别说是管饭,连口水也不给喝。 你四婶知道她的德行,心知如果让郑婶知道昨晚的事情,咱家卖山楂赚回来的银子怕是保不住了。 大郎媳妇,你四婶也是为了家里好,你别怪她撒谎。” 沈若星震惊于何氏的敏锐,她之前的不赞同大约也就五秒左右的时间,不想就被发现了。 她笑着解释:“三婶,我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有些想当然了。 我知道四婶是为家里好,我也不会多嘴的。” 何氏不想钱氏为家里好还被误解,这会儿见侄媳妇明白了内里的原因,她也不再说话,而是专心干起活来。 沈若星听着外面钱氏和郑氏的对骂,也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直到听见村长的声音,她才叫来刚起床的大花来帮忙看火,自己去了外面。 这会儿宋家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已经围满了人。 村长让钱氏和郑氏闭嘴别再骂街,有什么话好好说。 钱氏说自己好些东西都被压坏了,一大家子担惊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