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水稻便意味着今年的农忙结束,但这时候还不能歇着,得为过冬做准备。 检修屋顶,囤柴火,腌咸菜,种萝卜白菜,摘野果,这都是秋天要干的活儿。 而且秋天还是打零散工的高峰时期,很多镇上的人家会选在这时候修建房屋,因此会从附近的村子找了人去干活。 往年宋家几个男人在秋收之后都纷纷出门去做零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悄悄攒下几个私房钱。 不过今年他们都没去做散工,一来今年家里丰收,并不是那么缺钱,二则是因为宋有福那边的新房虽盖好了,但一直没有建围墙,这个事情还得他们自己来干。 宋家分工明确,女人们腌咸菜种白菜摘野果,得空便去山上捡柴火,捆成堆后让男人们挑下山。 男人们则一心建围墙,时不时就去山上搂柴火。 待新房子的围墙建好之后,沈若星让宋宥谦特意去东沟子村跑了一趟,买了好些山楂和山核桃回来。 明年夏天她准备卖冰凉粉,而山楂片是她最喜欢的冰凉粉配料之一,因此这时候就要囤一些山楂。 至于核桃这东西,当零嘴吃或者拿来做点心吃都好,买回来反正不会浪费。 宋宥谦对于沈若星的然是言听计从,听了这话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 钱氏对此是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感叹,大郎自打成亲之后,真的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大郎媳妇,可真有你的,大郎原来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根本就不着家,这才一年时间,被你管教的可是真不错。 我嫁来宋家这么多年,今年是头一回看到大郎下地干活儿。 他以前除了他爹的话,谁的话也不听。 现在却是你指东他不往西,你让干嘛他就干嘛。 我看你们的小家以后还得是你来当家。” 沈若星闻言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该说她什么都没管吗? 兴许是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懂事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因此宋宥谦才跟变了个人一样呢。 就在这时,苗老太在堂屋门口招手示意沈若星过去。 “奶奶,怎么了,你叫我干啥?” 老太太将孙女拉到旁边坐下,然后小声问:“你跟大郎成亲都快要一年了,你跟我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沈若星本想说还跟以前一样,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不得不承认,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她对两人的未来已经有些模糊。 之前她就想着,先跟宋宥谦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度过一两年,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和离。 相较于成为某人的妻子和某人的母亲,她更愿意当沈若星。 可是刚刚想到要离开宋宥谦,她竟觉得有些不舍。 宋宥谦一次次的尊重、支持、信任和帮助,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她知道,离开这个男人,她一样能过得很好。 但是有伴同行,背后有人支撑的感觉,却让她有些迷恋…… “问你话呢,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老太太见孙女久久没有反应,用肩膀撞了一下身旁的人,她才回过神来。 “嗯,没想什么,在想您刚刚的问题。”沈若星耸耸肩,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顺其自然吧。” 苗老太一手将孙女带大,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孙女的想法已经动摇了! 因为思绪有些乱,沈若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喊着坐在屋檐下的季昭昭:“小婶,你在忙什么呢,一上午都没见你动了。” 季昭昭头也不抬地回:“星星,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钱氏闻言撇嘴道:“她还能忙什么,嚯嚯东西呗。” 钱氏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之前宋有福得知季昭昭对大花姐妹的绣针绣线挺感兴趣,便斥巨资在镇上买了一整套的刺绣工具。 可是有了正经工具之后,季昭昭再也没有绣过花,每天拿了那些东西不是穿针就是拆线,有时候还拿剪刀将绣线剪成一段段的,然后编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谁都看不懂她在做什么。 因此钱氏便觉得她是在浪费东西。 那绣线可比缝衣服的线贵过了,这季昭昭却只挑着绣线玩,看到缝衣服的线就往外扔。 钱氏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已经几天没看季昭昭的针线篮了。 不想就是这几天没看,竟错过了一个好东西。 “快看,我做好啦! 星星,送给你!” 季昭昭献宝一样,将这几天的忙碌成果送给沈若星。 沈若星接过一看顿感意外。 季昭昭之前也送过她绣品,就是引起她怀疑的那个蝴蝶。 不知那蝴蝶是随便捡了块碎布绣上的,而这个显然是季昭昭仔细设计过的,一张一尺见长的白色棉布上绣着蝴蝶戏花的图案。 这些蝴蝶或停在花瓣上,或在空中振翅飞翔,看着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布上飞出来。 而且这每一只蝴蝶都是不同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