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没有那样的力量。”李月在摇摇头,“你却看,这沈殊,是哪里来的?”
沈殊出自沈家的旁支,沈家的本家,自然在洛阳。
洛阳几个世家,不像叶家韩家这样生分,姻亲结了一代又一代,早就系在了一起。
李月在人虽在南阳,可自听那沈三郎的消息,又见沈殊这过几日便变一脸色的模样,加上叶家韩家事不关己的态度……
原本他们可将事情压下,却偏偏闹大,惹得朝廷侧目,派他来探查。
“王乔不在,那几位一定是要护好,那是重要的人证。你既知道,也好去传信与陛下,风险也小些。”他补充道。
“不过,我这儿的人手大半派去了洛阳,仍无什么进展。你既来了,便求你顺便问问上京那边,却不知皇城司的暗线可还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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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愈发闷了。”六娘舀了一口冰酪,又转头道,“酸梅汤可冰好了?”
宋云归本欲劝她这样怕是要着凉生病,六娘却说她母亲向来不允她多吃这些生冷的,也只入秋了,才能吃一点,道是夏天脾阳虚寒,凉的损阳伤心,她便也不好劝了。
“难得你来了,母亲不怎么管我……下次还不知道是今夕何年了。”六娘见宋云归仍微皱着眉,安慰道,“没关系的,我身体好着呢!”
“你啊……”宋云归叹口气。
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冰酪,冒着丝丝凉气,更觉身上发凉。
不过六娘一直催促,她只好也舀起一口尝了尝。
“这是……扁桃子碎?”
六娘抬起头来,“报慈吃过这个?我最喜欢扁桃子,比杏仁的味道醇香许多,以前这些很少买得到,近来却多了呢。”
扁桃子,是瑱北的特产,多是贡品,自然是很难买得到。
近来如何却多了?
不过,秦王女才嫁去瑱北,两国已经止战,要是通了商路,是不奇。
许是常常梦见那人的缘故,宋云归觉得心里似乎系上了一根弦,时常被隐隐波动,却看不见摸不着。
宋云归默了默,想到方才早上陪六娘去请安,见沈夫人手腕上戴着玫瑰石串,色泽红润透亮,看得出品质上好。
玫瑰石也是瑱北特产,那样好的品质,就算通了商路,也是不多见的。
可宋云归凭想这些,却不能确定什么。
无所事事的时间总是消磨得极快。
到了傍晚,因着上一回晚上遇到了人,宋云归便去寻六娘散步,才走到廊下,就听六娘身边的侍女在和她的乳母在说话。
她忙停下步子,在拐角站定了。
“女郎与夫人早上起了争执,可好了?”
“好什么?女郎执意不去赏菊,道是去也不带着那宋家女儿去,将夫人都气倒了,把老夫人都惊动了!”
“这可怎么了得?”
“老夫人说女郎不孝,又不顾家族名誉,实在不懂事……若是再,再不听话……”
“怎么?”
“便要关进祠堂啊!”
“还好……”
“好什么?若真这样,女郎不配合,坏了大事,若是进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女郎的性子太直了……”
宋云归转过身去,绕了路,乳母低低的泣音被落在身后,渐渐淡去。
难怪六娘今日见她总是欲言又止了。
“报慈?怎么站在风口这里,却只顾着说我,倒不看着点儿自己!”
宋云归抬起头来,发现六娘正站在自己面前,略有些紧张地望着她。宋云归向后看了看,另一边的侍女和乳母已经不见了。
她望着六娘那双清澈的眼睛,没有说话。
“报慈?”
“我陪你去吧。”宋云归轻轻叹了口气,“去重阳赏菊。”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顿时透出些慌乱,“怎么了?那菊花没什么好看的……若你好奇,让人寻一些来看就好,你不喜欢热闹,我知道的。”
“这几日在园子里待久了,也是无聊,凑个热闹也好。”
“太无聊了?是我的疏忽……我以为报慈喜欢清静的。那我们明日去逛街吧?”
宋云归摇摇头,“我听到了。”
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她听到了,而她断不会无动于衷。
况且,她见沈家长辈的作派,既能将沈氏嫁去宋家当妾,对六娘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去就去吧。”宋云归说道,“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她对他们想来有用,她不会死。
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因此怕死,但除了死,她没什么怕的。
沈六娘摇摇头,眼圈泛红,“你不知道……明日我们出去,我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