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黑暗中突然闪现一个熟悉身影,害得苏容差点呼喊出声。
前男友诈尸了,在这半夜三更。
盛许一身深灰色的高定西装,英俊有型,气势凛然,逼仄狭小的走廊,与他此刻的体面,格格不入。
苏容有些恍惚,两年前,两人刚搬进来。
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的他,在这里进进出出搬家,明明就是那么和谐。
“嗨,你有事?”苏容不咸不淡地打招呼,余光瞥了下正在揉眼睛的云云。
“孩子困了,要是没什么要紧的,明天再说吧。”苏容将云云往家里推,自己也麻溜儿地想要关上门。
盛许一手插兜,一手不客气地将门抵住,定定地看着她。
“别这样,容容,我们不是仇人。”
苏容见他不会轻易走了,环住手臂,脸上都是送客之意:“我们也不是朋友。”
“我有你爸的消息。”盛许使出了杀手锏。
他今天,一定要进来。
盛许又一次赢了,坐在两人共同在宜家买的沙发上,喝着白水。
苏容懒得招待他,一杯清茶都懒得泡,面色淡淡的。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累了,明天还要上班。”
“你,去了沈家?”盛许问。
苏容点头。
“为什么是沈斯言?”
苏容哭笑不得:“一份工作而已,和你有什么关系?”
盛许手指习惯性地摩挲了下熟悉的白瓷水杯。
“你明知道,沈斯言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是的,他的偶像而已。
“盛许,请你收起你的自恋好吗?”苏容忍不住叉起了腰,“首先,是沈先生的助理主动找了我;其次,沈先生给的薪酬极为可观,我没道理为了一个前男友放弃优厚条件;最后,地球不是绕着你转的,OK?”
盛许好看的凤眼轻眯,身子放松地靠后,双腿交叠,仔细欣赏着因为生气而格外诱人的苏容。
“容容,你终于生我气了。”
苏容以前最喜欢盛许这幅恬淡又招欠的样子,可如今,苏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差点没爆粗。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盛先生,夜深了,请你立刻告知关于家父的事情,如果不想说,就请便吧。”
“我打听到了一件事,叔叔失踪的那一年,美国黄金海岸最富饶的华裔家族,出现了一个英俊的中国男人,掌管着当地最大面积的农场。”
盛许停顿了下,继续说:“这个人很低调,我好不容易找到他的一张照片。”
苏容表面沉静如水,内心早就惊涛骇浪。她怯生生地伸出手,想接又不敢接,甚至没注意到盛许掐了一下她的手指尖。
广袤的西部荒漠平原,天空仿佛倒扣在地平线上,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手插着兜,指着远处的牛群,他两鬓斑白,却身姿挺拔,侧脸的轮廓英俊至极。
苏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泪水迅速模糊了视线。
十年前,苏容在家里的垃圾桶里,无意中看见一张被人撕碎了的支票,她背着母亲收好黏贴,发现是一张来自国外陌生地址的手写支票。
10万美金?在经济上捉襟见肘的苏母,为什么会把一张巨额支票撕碎了扔掉呢?
况且,据她所知,苏家根本没什么海外的亲戚朋友,那英文字迹与父亲的如此类似。
苏容第一次开始怀疑,母亲讲述的关于父亲离世的事情,全是假的。
只是,心思细腻的她,从未和苏母挑明,而是暗中调查。
“所以,他当年不仅没有死,还有了新的家庭,新的人生?”
苏容最担心的,就是苏母无法面对曾经相濡以沫的爱人,其实根本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盛许摊手,回答:“我也不知道。下个月,我要去趟美国,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拜访下。”
他一脸真诚地看着苏容,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苏容沉默了许久。
“谢谢,这信息对我很重要,但是,”她向里面卧室望了一眼,“云云才适应这里的生活,缓一缓吧。”
“这孩子,是沈斯言的?”盛许状似无心的询问,苏容却霎时警觉起来。
相恋多年,苏容对他每个表情和细节的了解,已经超脱直觉。
“当然不是,”苏容淡淡否认,“无意中遇上的,被我收养了。”
盛许站起,高大的身影显得狭小的客厅有些局促。
“容容,我说过的话,一直算数,你好好考虑一下。”他又向卧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尤其是,你现在还带着个孩子。”
虽说有母亲庇佑,可苏容的成长环境,依然恶劣。想必,善良的她舍不得收养的女儿受苦。
“我在二环内有一处寓所,三室一厅,和沈斯言的家离得很近,”盛许顿了顿,偷瞄了一眼苏容,“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和孩子先住着。”
良久,他见苏容没反应,掏出一把钥匙扣在桌子上,起身走了。
*
苏容本不想来。
对面的男人,啊不,应该说是男孩子,生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竟是与自己不遑多让。
最重要的,他比自己小。而苏容是无法接收姐弟恋的,自小当姐的她,只会产生慈爱之心。
只不过,他是沈斯言介绍的,为了成全老板的颜面,她得来。
游乐场事件是个巧合,苏容不认为沈斯言该为鸡飞蛋打的恋情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