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拽回来。“她是你亲妹妹,以后不可如此说她。我已决议将她嫁给南域少城主,你待她好些,以后也是你的助益。”
柳绿绮眼珠一转,道:“女儿知道了。”
“我且问你,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去抓那小狐狸精?”梅玉彦问。她自知大女儿没有那份聪慧,这事,到如今虽然错漏百出,却真让女儿出了口恶气,却也把女儿架在了火上烤。
“是,梅二管家。”柳绿绮抱住母亲胳膊摇晃,“他也是为了给我出口气。娘别怪他,我有时觉得梅二管家比爹还疼我。”
梅玉彦脸色立刻煞白一片,斥道:“休要胡说!出去!”
柳绿绮不懂母亲为何如此生气,哭着跑了出去。她说的有错吗,父亲只喜欢西院的人,她虽然不喜欢轩文一两,但她喜欢少城主夫人这个名头,怎么都不会让柳安安抢走了。柳安安都踩到她脸上来了,她为何还要给那个小贱人留脸面。
梅丕悄无声息从内室出来,梅玉彦抓起茶瓯摔在他脚下。“你干的好事!”
梅丕跪在碎瓷片上,不多时膝下沁出鲜血。“我这般做都是为了夫人。夫人可记得那对滕钗?”
梅玉彦记得。楚醉歌死后不久,柳韩青出了远门。她命人打开西院楚醉歌的私库,搬走里面大半东西。饶是如此,留下的也有百万两之巨。她将搬出来的东西连夜送往东海域梅家,拜托哥哥梅遥夜转换成银钱,为了讨好哥哥,她甚至拿了楚醉歌的一本医书孝敬梅遥夜,梅遥夜素来只爱钻研医道。
梅遥夜也的确将那些珍宝古玩转换成了银钱,只是百万多的宝贝,梅遥夜只送回来五十万两给她。随五十万两送回来的还有一方锦盒,锦盒里装着那对滕钗。滕钗自然也是楚醉歌私库里的东西。
梅遥夜回信道:“锦盒内的东西尽快处理,莫要留在身边。”
那日正巧春喜楼管事来回话,梅玉彦把锦盒给了梅丕,只说赏管事。
梅玉彦斜睨梅丕,问道:“说下去。”
梅丕垂首道:“一群自称苍狼域的壮汉,正在找滕钗的主人。那对滕钗我给了管事桐婶,桐婶转手赏了一名妓子一只……现如今,春喜楼管事和陪嫁妓子都被杀了。”
“为何?!”梅玉彦噌地站起身。
“那群人寻根溯源找到我这里,不由分说先打了我一顿。”梅丕抬头看她,“我只说那东西是西院的东西,这才将那群人的视线隐到了柳安安身上。便是今日,大小姐那出戏,主要是为了让那群人以为您和大小姐不知情才在这个节骨眼上插一脚,顺带着为大小姐出口恶气。”
梅玉彦紧紧盯着梅丕左额角那块青斑,不认识似的打量起他。
——
安州卫所,刑狱大牢。
柳安安坐在地上的稻草上,一手举着《四域公子录》看得移不开眼,一只眉毛挑起,嘴里时不时发出“啧啧”惊叹。
“这位也行?”
“这位也太行了!”
“这位可怎么行?!”
“这这这位我可……”
“柳姑娘。”两名巡卫抬着一张简陋的木床走进来。这是他们巡卫自己去找来的,大家都觉得不能再苛待一个无母父不疼的孤女了。
柳安安立刻将书撂下,一本正经道:“有劳巡卫大哥了。”她比手示意巡卫把板子床靠墙摆放,放到阳光正好照着的一块角落。
“这间牢房是安州卫所大牢里最舒服的一间牢房。”巡卫看她跟看自家小妹一样,“姑娘先委屈几日。”
“不委屈不委屈。”柳安安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从前在家也就这般了。再劳烦大哥一件事,少顷会有人来探望,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自然是能的。”另一个年轻巡卫脸红脖子红,看一眼柳安安忙别开眼,“大牢后面有个小门,回头让探望的人从后门进来就成。”
柳安安起身朝两位巡卫行大礼。“柳安安在这里谢过二位大哥了,以后如有用得到的地方,尽可去下章街春溪药铺找我。”
“不敢不敢。”巡卫忙回礼。说话间,外面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听声音来了不少人。
卫所外面还堵着一群激愤的百姓,巡卫很怕百姓闯进来。闻声忙往外跑。
迎面撞见同班的巡卫带着一行人走进来,搬床的巡卫瞧见那张脸忙让路。
为首是柳府大管家周颜冉,此人虽然修为不高,但却是柳城主心腹;旁边是不凡酒楼的掌柜,柳掌柜其人出了名的钱捞子,虽是凡人,却在安州混得风生水起。
两个男人后面跟着两位修者,另外还有两名哭肿了眼睛的婢女,最后面跟着小厮仆人若干,有抬箱笼的,有拎菜篮子的,还有抱着铁盒子的。
两名巡卫对视一眼,一人低声道:“捅了马蜂窝大概就是这般情形。”
另一名巡卫点头擦汗:“是了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