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棋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离公主这么近,连忙弯下腰去行礼。锦瑟顺势把那根水草插在了孙棋的发冠上。
周围等着卸车的下人们传来嗤嗤的笑声。
“这根草与你发冠上的祖母绿配得很,本公主赏给你了。”锦瑟看着他头顶飘扬的一抹绿色,得意地叉起腰来。
这件事,前世她也做过。当时她只是真心觉得好玩。可是如今长了脑子,事情便清晰了。
严修远落入池塘,迟来迎接,大抵都是孙棋的主意。这样他就能代替严修远带着公主皇子四处招摇,扬眉吐气。
不是想扬眉吐气吗?顶着这一抹绿,看他还吐不吐得出来。
孙棋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现在形象可笑,脸色通红。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伸手把公主赐的东西摘下来扔掉……
“好了,不是参观吗?多一个人还热闹,一起走吧!”锦瑟笑眯眯地叫两人带路。
见公主毁了孙棋的端庄,严修远便知道她不嫌弃他衣鞋上的污泥,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做个手势把锦瑟锦麟请进院子。
锦瑟看孙棋依然一动不动,拉下脸来。
“怎么?本公主赏了你根草,你便不愿为我带路了?”
“不,在下不敢……”
“本公主仁慈,向来不强人所难。你不愿便罢了。”
她撇撇嘴,转头望向一旁偷笑的严修远。
见他笑,她也笑了。
“那……严兄。”她把修远二字吞了回去,“只好拜托你了。”
倾城的日光下,严修远精致的轮廓更为柔和,眉眼间嘲讽的笑意也转变为由衷的欣喜。
“这是严某的职责。”他微微欠身回应。
顿了顿,他直起身来,望向锦瑟明媚的眼,瞳孔之中微光流转。
“也是严某的荣幸。”
语毕,严修远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上前两步为二人带路。
衣鞋的污泥并能影响到他分毫。
严修远始终是她记忆中那个干净、正直的温润公子。
一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