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并不是第一时间看身后的人,目光直勾勾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我与他的距离让我并没有听清楚。
我看见他身边的孩子笑容突然变得阴沉,像是抹了灰一般,正恶狠狠地盯着他,我意识到不对想赶过去。
可过去后,那群孩子依旧在其乐融融的玩笼目鸟,我抓住那个蓝发孩子的肩膀,尽量冷静下来询问他怎么了。
那个孩子挠挠脑袋,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反而问我怎么了,他身边的一个蓝发小女孩也应声附和着:
“哥哥,怎么了,我们刚才一直在这里玩游戏啊。”
仿佛刚才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但是我知道,不是的,因为在我接触那个男孩的时候,他双目无神,如同人偶,与之前我看见他的目光对比,很明显不是一个人。
“呼…没事,哥哥看错了。”
我装作无事发生,转身离开,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个小镇并不正常,可还是不确定是这群孩子的问题,还是……
那个小男孩却突然牵住了我,我转过身,他洁白的眼睛清澈干净,如同一方清泉。他和我一直这样对视了很久,直到他用干涩的嘴将《笼目歌》原来不相干地两段歌词僵硬小声的唱出了:
“竹笼眼,竹笼眼。”
“笼中的鸟儿。”
“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呢?”
近乎是唱完后,他的双眼再次变得呆滞,像是失去了灵魂,蓝发小女孩过来拉住了他,对我开始道歉:
“哥哥,抱歉啊,这是我的弟弟,他的脑子从小时候就不太好。”
“没事。”
可是,那个小女孩的目光与男孩一般无二。
夜里,我不停回想着白日发生的这些事,那个小男孩是想向我暗示着什么吗?
『笼中鸟』,『替死鬼』,『身后的“人”』是不是在说,这里其实是猎杀我的囚笼?而且我并不知道那个想杀我的人是谁。
我当然觉得是自己多想,但是总得有个防备。
我被我所想到的一切惊得直冒冷汗,这实在有些不切实际,我侧头刚好看见自己的脸,白发…?什么时候的事?又长出来了,这次一半头发都变白了。
眼睛再次变成浅粉,短短一个月,为什么,我的模样变得不再像自己,而更像是个陌生人?
我平缓着呼吸,再次用墨将发染黑,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至少现在,再等等,不能以这种模样示人。
直到全部染黑我的心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将束胸的绷带拆下,越发确定自己的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将这个小镇的真相挖出来的。
“竹笼眼,竹笼眼。”
…………
我被白色布条蒙住了双眼,小女孩用着诡异令人头皮发麻的嗓音唱着《笼目歌》,我还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薰衣草香,伴随着她的歌声还有人围绕着我转圈圈的脚步声。
“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呢?”
随着唱完这句,脚步声戛然而止,她是想让我回答?可是,我甚至不认识她。
“3。”
“2。”
“1。”
“回答超时了哦,哥哥。”
属于孩童可爱的嗓音却说出了最恶毒的言论,我还没有缓过神,感到心脏被尖锐物品刺穿,我低下头看见一把尖刀刺穿我的心脏,心口的鲜血不停流出。
想说些什么,可却已经逐渐丧失了意识。
醒来后我才发觉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这梦实在太真实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莫名而来,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还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还没有停。
太阳还没升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