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桌子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就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一个个埋头苦干,江煜低头盯着他的碗,一动也不动。空气里飘着的是猪肘子和尴尬的味道,谢必安似乎是有事要问江煜,可是范无咎把他拦住了。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就再没说什么,谢必安应该是想问昨天的事情,至于范无咎为什么拦着他我就不知道了。
一顿饭就这么结束了。
范无咎走的时候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让我密切关注着江煜,最好别让离开望乡台。我问他为什么,谢必安就插嘴说了句让我别管,只要盯着他就行。
我虽然有点不喜欢谢必安的语气,但也没说什么。他们两个在正事上比我有分寸,我就跟着做就行了。
他们刚走我就被江煜给拉过去了,他问我范无咎他们是不是让我盯着他。江煜双手抱胸站在我面前,一点刚见他那时候花花公子的样子都没有。
“你不用管他们说的话,自己做自己的就好。”他冷冷地说。
他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叫我什么都别管,什么什么都别做的。我有点生气了
“什么?”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可是孟婆啊!为什么我会被一个凡人被吓到,什么时候轮得到江煜来命令我了。
“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把你自己给管好就行。”江煜好像真的变得不一样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江煜严肃正经,没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威势。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和站在远处收拾盘子的齐竹面面相觑。
“齐竹,江煜这是怎么了?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大人,我也不知道啊。”齐竹圆圆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走过去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你不是说你来搞定他吗?”
齐竹瞪大眼睛,“大人,我没说过啊!”
“那你和我对什么眼神啊?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你来搞定他呢!”
“大人,天地良心,我真不是那个意思。”齐竹撂下手里的抹布,双手抓着我的袖子。我默默地看着那双湿湿的手,无可奈何地说了声就好吧。
回了房间,左思右想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直接换了个性子。他刚来的时候还是整日傻乐的花孔雀,再后来就变得失魂落魄的,再到今天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呢?我寻思着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夺舍偷身什么的也解释不通啊!
第二日,我要去纠伦宫开会,就让齐竹在孟婆亭里帮我处理那些事情。
这次估计要说中元节的事情了。中元节对地府的意义不亚于人间的春节,每年中元节左右三天都是地府最忙的时候。
中元节当日地府与人间的大门就会打开,那时候地府治安最乱,也是一年中地府最忙的时候。而后一天地府就要举办中元节灯宴,结束后会在十殿里选出办的最好的那个。
“这次中元节是我上任后第一次主持操办的大节日,也是我和在座各位一起度过的第一个节日,希望我们能一起努力。”五殿坐在大殿上,嘴里说的那些官话前三年崔判官主持操办时说的话一模一样,听的我都快睡着了。
“前几年的时候都是由崔判官主持,我也看了以往的记录,都很不错。但是,我觉得我们还能做的更好一些。这往年都是四殿和六殿那边办的最出彩,我们这次肯定是要再努努力的。”
他继续巴拉巴拉,无非就是今年一定不能输给其他九殿,让我们努力办的越盛大越好。这话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这些领导们说的话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新意。
虽说中元节后一日的中元节灯宴各殿明面上都没说什么,但暗地里都默默的关注这其他的九殿。我们五殿因为前几年老大不在就由崔判官代为主持,可崔判官为人严肃,完全就是老年人的样子,连续三年中元节灯宴办的一点心意都没有。
牛头站在我后边哼哼唧唧的,时不时就抖两下,凭他那个吨位我站在前面都能感受到。
“牛头,干嘛呢?晃来晃去的!”
“唉,今年肯定又输了。以前五殿主持的时候咱们就没赢过,就祈求咱们今年能不垫底就行。”
“五殿,五殿不是刚上任的吗?”
马面听了我的话直接捏了一下牛头的大腿肉,老牛闷哼一声,“说错了,我说的是崔判官,崔判官。”
“你说错就说错呗,怎么神神叨叨的。”话刚说完就听见有人喊我名字,谢必安直接给我揪回来,“五殿喊你。”
“呃,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
“孟扶,五殿问你中元节灯宴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崔判官说。
看法?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每年中元节不就那么点事吗!
“回五殿,下官以为我们今年应该有新意一点。咱们五殿论财力比不过六殿,论人力比不过四殿,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靠新意胜出。”
这套路我还是懂得,这么答准没错。
“所以呢?”五殿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他这么问我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新意什么的哪里比得上人力物力啊,这好点子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脱口而出的。
“下官还没想到。”我做了个揖,低着头说。
“各位还有什么想法?”他问。“牛头?”
牛头说:“这,下官与孟婆的想法不谋而合,觉得咱们五殿应当靠新意取胜。”
他又问了牛头同样的问题,牛头也没答上来。
又是半个时辰,众人一阵商讨却什么都没商量出来,这中元节的方案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