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叫她的全名。 道笙不由得愈发委屈,使劲咬了咬嘴唇,赌气般地开口:“傅白榆,你怎么就什么都没说了?明明是你说以后不准我再戴的,那就扔掉好了呀。” 反正他已经知道了,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大不了。 傅白榆愣住。 这好像是小姑娘第一次叫他全名。 比其他任何一个人叫得都好听呢。 傅白榆情不自禁勾了勾嘴角。 道笙见状更加生气,他居然还嘲笑她! “你走!我讨厌你!”道笙挥开他的手,用力地推他。 但她怎么可能是傅白榆的对手,还是将她的肩膀禁锢得牢牢的,纹丝不动。 “笙笙,”傅白榆意识到今天这误会大了,微微加重了语气,眉梢严肃,“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准你再戴手链?” “你没说过吗?”道笙下意识反问,“你——” 后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 他好像确实没说过,他只是说不适合她戴。 只呆了两秒钟,道笙又怨怼起来,“不适合我戴不就是不准我戴吗?你语文不是学得很好吗?连这个都不懂?” 向来乖巧温顺的小姑娘成了刺猬,傅白榆发现他居然有点享受这样的道笙。 不过眼下绝对不是再招惹她的好时机,傅白榆只好低声下气地哄:“笙笙,你误会了,哥哥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道笙没好气地瞅着他,眼泪汪汪的样子可怜极了。 “我的意思是,”傅白榆从口袋里摸出手链,“适合我戴。” 道笙:“……?” …… 初秋已过,白天愈发短暂,很快天际最后一点的光亮就被暗沉的夜幕吞没,整座芗城笼罩在沉沉暮色之中。 道笙洗漱完躺在床上时,脑海里翻来覆去思考的都是傅白榆说过的话。 他说,手链适合他戴。 她问他为什么。 他又冠冕堂皇地说,因为玻璃珠是他送的。 道笙觉得简直荒谬,他都把玻璃珠送给她了,当然是她的。 可傅白榆竟然一点道理都不讲,态度蛮横地没收了她的手链戴在自己手腕上。 道笙庆幸当初编手链时她十分有先见之明地让银饰店的工作人员多留出一截方便调节长度,否则以傅白榆的腕围还真不一定戴得上。 傅白榆离开前,还留下了一句话。 “笙笙,你是文科生,应该知道‘一缕青丝系君腕,愿君不负倾心人’。” 道笙当然不知道,所以她坐起来,拿起手机搜索。 很快跳出来一篇文章,讲的就是这句诗的含义。 道笙忍不住跟着念出了声。 “古话说,‘一缕青丝系君腕’,就是女子剪下自己一缕头发,然后编成手链送给你,寓意着她想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你,而‘愿君不负倾心人’的意思则是……” 道笙没有再念下去,红霞从脸颊一路蔓延到了脖颈。 原来哥哥要她的手链,是这个意思啊。 ☆☆☆☆ 时间一天天过去,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天数越来越少,书本上的知识点已经全部学完,各科老师开始进行一轮总复习。 面对着堆积成山的试卷和习题,高三学生每天沉浸在题海战术之中,只希望等到高考那一天,能遇到自己曾经做过的类似的题型。 上高三后,每周只剩下了一节体育课,每一位同学都格外珍惜这四十分钟的放松机会,纷纷劝体育老师不要进行热身运动,直接解散自由活动。 体育老师压根不吃这套,一盆无情冷水泼下来,“今天男生进行引体向上考试,女生进行仰卧起坐考试,考完才能解散。” 全班一片哀嚎声。 尤其是男生。 引体向上对于男生们来说算是所有考试项目中最难的一项,要做八个才算及格,而大部分男生连三个都做不了。 “引体向上永远的噩梦……” “老师,及格能不能往下降一点?八个真的很难。” “对啊,三个就够了吧,八个才及格,会要人命的。” …… “行了行了,男生跟我走,早点测完早点放。”体育老师铁面无私,丝毫不理会学生们的放水求情。 道笙本想趁着这点时间练一练腰部力量,她的仰卧起坐一直在及格线上徘徊,结果体育老师一句话把她叫走了。 “那个女生,你过来帮忙登记一下。” 道笙没办法,只好跟着体育老师一起往操场一角的单双杠走去。 陈籽言自然是要和她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女生也跟着过来看热闹。 道笙按照名单顺序一个一个念名字,十几个男生测完,无一例外连及格线都没达到。 直到她叫到了陆时鸣。 陆时鸣脱掉外套,单穿一件克莱因蓝的T恤,摩擦两下手掌,活动了一下脖子,高举双臂轻轻一跳,整个人就撑在了单杠上。 直臂悬垂,身体绷直,就连道笙这个完全不懂引体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