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门槛,一如既往的清冷,即便脏水已经泼到了他身上。
花寄并没有看容绒,就连地上的两具尸体也没能引起他的兴趣,只朝着金圣时行了一礼。
花寄好歹是上尊之徒,金圣时面对他时,便没有面对容绒时的严厉,多了一丝柔色。
金圣时很快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司落啊,相信你也知道事情前因了,不过在我看来,你绝非凶手。五界殿首徒滥杀无辜?那不可能,你是何种人品,整个五界殿的人都知道。”
花寄不语,没有急着为自己辩驳。
堂下有人附和道:“花师兄不可能杀人,这绝对是栽赃陷害!”
“说不定就是容绒呢?她这才刚来五界殿,就贴着花师兄不放,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呢?”
容绒无语,她可不是闷声吃大亏的主。她二话不说站起身来,走到那说话女子前头,望着比她还高出半个头的魁梧女子,气势汹汹。
忽然,她脸上表情一变,楚楚可怜地对那女子说:“这位师姐,你看看我身上的伤,我多可怜啊,像是杀人凶手吗?再说了,我这么弱,怎么可能杀得了两位师兄?师姐,你这样冤枉我,良心不会痛吗?我受了冤屈没有关系,但日后真相明了,你如此冤枉好人,名誉可是会受损的啊!师姐,慎言。”
容绒咬着唇,泪汪汪的眼睛看得那女子哑口无言。
容绒生得美,如今这副模样让旁人我见犹怜,均是不忍再责备,转而将矛头对向了那说恶言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见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脸一红,转身跑掉了。
容绒朝着众人鞠了一躬,乖巧地回去跪着了。
金圣时倒没有阻止容绒,反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见她又跪了回来,便问花寄:“司落,你说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花寄这才看了一眼容绒,恰好对上她那双还泪汪汪的眼睛,又不急不缓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花寄沉声道:“昨夜我在洗心池,容绒牵鬼出现。我将她定在洗心池旁,便回了琉璃阁。”
“你为何要将她定在洗心池?”金圣时问。
花寄似有犹豫,片刻才道:“偷我的衣服。”
人群哗然。
容绒赶忙辩解:“你胡说,我偷你衣服干什么?我又不能穿。”
花寄道:“你心中清楚。”
容绒有些心虚,鼓着腮帮子不说话。裴屿最是了解容绒,从小到大,每当她理亏心虚时,就会有此表现。他面色一凛,问容绒:“绒儿,到底怎么回事?”
容绒憋了半晌,才说:“我真是遛鬼路过的,只不过我想把花寄衣服拿走,让他难堪,仅此而已。”
“胡闹!”裴屿呵斥道。
“裴箴阳,你敢凶我!”
“你若不听话,我自带你回大祁。”
在容绒看来,没有比带她回大祁更可怕的威胁了。她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耷拉着脑袋不敢看裴屿。
这时金圣时又问:“司落,你当时可有察觉到任何异状?”
“未曾。”花寄答道。
容绒道:“很明显是有人趁着我被定身时,将两位师兄杀害抛尸洗心池,他们太坏了。金长老,您一定要抓住他们,为我和花花洗清冤屈才是。”
金圣时倒也不为难他们,只道:“此事尚未有定论,目前既不能说明你与花寄有罪,也不能说明你们无罪,是故在此期间,你二人留在五界殿不可外出,需得随传随到。”
容绒心想自己反正也不被允许出五界殿,便爽快地答应了。至于花寄,他一年到头离开五界殿的次数屈指可数,倒也没什么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