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鬼的回答,容绒有些诧异,她以为他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毕竟给人当宠物,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之事。
“给我当宠物当傻了是不是?”容绒道。
“公主对我好,我不走,不想投胎,以后去鬼殿修炼,保护公主。”阿鬼说得很认真,即便凌乱的头发几乎将他的脸挡完,容绒依旧可以从他脸上看出坚定的神色。
“你当真不想走?”容绒又问。
阿鬼摇头,说:“不走,留下。”
“那好,留下便留下,日后鬼殿招徒,你便前去一试。以后你不是我的宠物,我们是朋友,你很自由,想去哪里都可以。”
阿鬼显然很感动,嘴唇直颤抖,就是不知鬼落泪是个什么样子。
这时花寄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个双指大小的瓷瓶,将之交给容绒,说:“这灵瓶可助他滋养魂魄,乃鬼殿常用之物,你可将他收进其内。”
容绒接过灵瓶,道:“谢谢花花,阿鬼,还不快道谢。”
阿鬼郑重其事地朝花寄鞠了一躬,说:“谢谢,花师兄。”
阿鬼此番受惊不小,容绒当即就将他收入灵瓶之中,以滋养其魂魄。待将灵瓶放入乾坤袋内,花寄已经转背离去,显得十分落寞。
容绒想了想,追上前去,“花花。”
花寄驻足,回过身来,问:“何事?”
“花花,如果你想倾诉,我随时都在,我愿意听。”
“我能有何事倾诉?”
“你骗不了我。别人都说花司落无情,但在我看来,并非如此。你有情,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小兔此番,你虽从头至尾都淡漠待之,但我看得出来你心里不畅快。花花,若是觉得不快,便说出来,会好受许多。”
花寄怔怔地看着她,好半晌没有说话。容绒始终仰头凝望他,他不说话,她也一改吵闹常态,不去打扰。
花寄轻轻叹息一声,终是卸下防备。他走到院中,仰头看着月色,缓缓道出往事。
“我两岁时,师尊将它赠予了我。我身边无人,便由它陪着,它那时还只会闷头吃胡萝卜。我十二岁那年,小兔修成人形,我劝她去妖殿,她不肯,我也便任由她在我身边修炼,时而指点她一番。
“久而久之,我便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以为我与她各自修炼,互不打扰,到头来是我大意了。她了解我的一切,我却从未正视过她。若我早一些发现她的不寻常,便也不会有这场劫难。”
听完花寄之言,容绒禁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花花,这与你无关,你不要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又岂能置身事外。”
“如果小兔早些知道你这么在意她,我想她也不至于剑走偏锋。一朝行错,步步皆错,在生命的最后,她一定很后悔吧。错便是错了,不管以何种理由,都不能掩盖这个事实。花花,你不可以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错的不是你。”
花寄看着容绒,夜色很冷,但他的目光却显得灼热。
花寄从未这样看过一个人,但如今眼前这个从前令他避之不及的人,却第一次让他心底起了波澜。
容绒并未注意花寄眼底的光芒,又兀自说道:“花花,你不要怕,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欺负你背叛你。我要做你最好的朋友,去守护你,你将不再孤单。而且我很好打发的,我不需要做唯一,不管你以后交到多少朋友,只要你还记得我,我便一直在。”
花寄彻底失神了。
容绒的眼底就像有星星,散发出无穷的亮光,她笑靥如花,无忧无虑的神态感染着花寄。两人对视良久,花寄方收回目光。
他转移了话题,问:“你今日可有何不适之处?”
容绒一脸茫然地摇摇头,说:“没有啊,除了有些乏力,一切都好。”
“那你今日……”花寄想起了容绒当时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我今日是不是很厉害?”容绒接着花寄未说完的话说道,“一定是我平时练功认真,所以关键时刻才突然爆发,我就说我是个修道天才吧!我就是大祁之光!”
见容绒这般,花寄到底没有说出心中疑惑,只道:“日后若有不寻常之处,及时与我说。”
“好。”容绒笑着应道。
“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罢。”花寄说着,兀自转身准备回房。
“花花。”容绒在他身后叫住他,“你看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能不能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了啊?我觉得好生分。裴屿他们都叫我绒儿,你若也能这样叫我,我会很开心的。”
“不要。”花寄断然拒绝。
容绒当即便将失望浮现在脸上,花寄头也不回地回了房。
“臭花花!”容绒嘟囔着嘴骂道。
*
花寄从小到大就不曾做过别的梦,如今因为容绒,他虽不再被梦魇所扰,但也再无梦境,一觉便能到天亮。
清晨,花寄睁开眼,鼻尖萦绕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瞧见这股味道来自院中,而其造成者,正是那永远不会消停的容绒。
容绒正与阿鬼聚在一起,空中飘着一团火焰,正是旺财。容绒与阿鬼之间放了一个火盆,那烧焦的味道便是来自于这火盆中正在燃烧的物体。
“你在做什么?”
容绒被花寄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扔掉手中的掏火棍,朝花寄迎过来,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往火盆前走。
“花花,你快来帮我看看,为何我烧给阿鬼的衣服他都收不到呢?我已经烧掉三套了,他一套也收不到,真是奇了怪了。”
花寄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