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推门进来,朝不大的屋子里环视了一眼,一眼就看见了罗香岚。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手背起来,无比乖巧。
陈大看着罗香岚,觉得她越发亭亭玉立了,光站在那里就让人看的好生欢喜。陈大无可自拔,却想着循序渐进,再说姨母还在院里呢。
他想先跟罗香岚说会话,讨好一下罗香岚,再骗出去行事,谁知还没张口,罗香岚突然把肩膀的衣服往下一拽,露出半块香肩来。
陈大眼睛都看直了,心想难不成罗香岚也喜欢他,所以才这么主动。岂料罗香岚做了一件他出乎意料的举动——她拽下自己的衣服后,又弄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哭着朝外面跑了出去,哭喊声大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大愣在原地,实在不明白一个傻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等他反应过来跑出去,罗香岚已经一屁股坐在院子里哭了起来,那声音大的能整个村的引来。
院子里的李氏也着实愣了许久,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瞪了陈大一眼,然后去捂罗香岚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几个邻居很快围在罗家门口,罗镇宏也被吸引了过来。
“呦,这是怎么了?”一个好事的邻居问道。
“这陈家的怎么在这呀,你表妹不是你弄哭的吧。”
罗镇宏不明所以,也追问李氏:“这是怎么回事!香岚的衣服,这……”
陈大手足无措,慌忙解释:“我没有啊!她自己拽的衣服,是她突然把衣服拽下来,故意跑出来诬陷我,要不……要不就是她勾引我!”
李氏给了陈大一记眼刀,陈大这话越描越黑,烂泥扶不上墙,她忙把罗香岚的肩膀的衣服整理好,心想着这事要是传出去麻烦可就大了,正想对策,手上一疼,原来是罗香岚咬了她的手,她疼得叫了一声猛然把手抽出来。
罗香岚找准机会说道:“表哥他,他欺负我,他拽我衣服!”
李氏蹭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你表哥他他压根没碰着你。”
陈大看这么多人,也急了立马解释说:“她是故意的,我刚进去她就拽了衣服还哭着跑出来诬陷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都是这个傻子她耍心眼!”
人群中一阵唏嘘,片刻后纷纷议论起来。
“笑死人了,陈家的意思是被一个傻子算计了,难道你还不如傻子!”
“就是啊,我早就看出你对你表妹心思不纯,又是继母娘家的,不沾亲带故就是不留情面,竟这么欺负一个傻了的姑娘,不是畜牲是什么!”
“幸而看没酿成大错,不然段家的知晓了看你们怎么交代,这种混账活该了乱棍打死。”
“呸!死不足惜。”
罗镇宏听着邻居的唾骂,将此事弄了明白,想将陈大和李氏骂一顿,碍于这么多人在要留脸面才没说话,甩袖“唉”了一声,只好先将罗香岚扶起来。
毕竟是自己亲女儿,女儿遇到这种事情,身为父亲他心里是不能不介意的。
李氏这时候明白自己不但要袒护陈大,还得摆平此事,她站起来说道:“一个傻子的话能信吗?我陈家的侄子就是想跟表妹玩耍,说不定是不小心拽坏了香岚的衣服,都是沾亲带故的兄妹,香岚也就袖子松了,庄稼人的女儿哪那么多讲究,平时干活干的多了,衣服松宽了也是有的。”
有人讥讽道:“这么替自家侄子说话,难不成自己做了那牵线搭桥的不成。”
“就是,继女也是女儿,竟替个外人说话。咱们都眼睁睁看着呢,要不是受了欺负,小傻子能哭成这样?肯定是你家侄子想做更过分的事不成。”
有老者给李氏出了个主意:“你家这侄子不成体统,我看索性就打一顿给个教训免得再欺负了别人家的,幸亏没出什么事,否则段家退了亲,你家家风不正便算了,连累了我们村子,我可不饶你。”
听老者提到段家,罗镇宏便站不住了,这件事情闹大了他们家就没法做人了。
他知道老者是想给他们一个台阶,便顺势说:“伯父说得对,这事说到底跟我们家香岚没关系,跟我们罗家也没关系,都是这个姓陈的畜牲干的事。香岚不能自理,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这下好不容易嫁出去,好歹给她留条活路,不要把这件事情传出去,我罗镇宏谢过大家,劳烦大家刚刚替我家香岚做主,一会我给各位一人取一百文来,大家打个酒就将此事忘了吧。”
众人听罗镇宏这么说也都噤了声,名节于一个姑娘而言有多重要不言而喻,何况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罗香岚人又傻又痴,好不容易能有个归宿,再说大家也确实同情她,亲娘早逝,自己脑子不好,继母任意打骂,表哥虎视眈眈,什么坏事都让这姑娘碰上了,就算再看不惯李氏,但凡有良知的人就不会出去当那碎嘴婆子。
见罗镇宏要给钱,李氏便忍不住有话要说,被罗镇宏狠狠瞪了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现在替陈大说话也没用,这件事情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会影响罗香岚的婚事,也会影响他们家的声誉,便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
再说,虽然她嘴上替陈大说话,但打心眼不信陈大,今天这事要不问陈大的罪,迟早别人会怪到她头上,她很明白局势,马上对着陈大发难,指着陈大说:“混账东西,我看你老实,这么相信你,没想到你竟然轻薄我的女儿,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李氏便冲到陈大跟前,不轻不重地打了他几巴掌,陈大也配合的喊痛,看这局势这种事情跳进黄河洗不清的,还不如认栽,挨几下就过去了,反正他这种人也没什么名声。
然而围观的人看见李氏的动作并不买账,唏嘘不已。
好歹闹了这么大,罗镇宏提了口气从地上拿起一把铁锹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