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势,每次看到的都是柴雪替他打理后的样子。
长姐如母。
池言不确定当时有没有把十六岁的柴雪当母亲,但他确定柴雪自己把自己放到了母亲的位置上。
爱化原型的柴雪,用雪豹的样子给他舔羽毛是常有的事。
他恨过池慎教育他忘记仇恨,又是柴雪劝他回来。
可以说,柴雪完全承担了一个母亲的角色。
不过是一个没有抱过他的母亲。
他把柴雪当姐姐,而姐姐是需要照顾的,他的尊严不允许自己让柴雪抱。
后来即便是闹脾气,池慎也不能抱他了。
该说是姐姐,还是母亲,这很难分辨。
不论无何,柴雪都是他的亲人。
现如今为数不多的亲人,要被一个红毛小儿占去,他怎会乐意?
这不是嫉妒的问题,而是关乎一个家庭的完整与否。
万一那孩子真就只有一个“父”呢?
把自己的心情想明白的少爷,终于想起了洗澡的事,从椅子上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未用早餐,柴雪跟着教父来了餐厅。
池慎绅士地替柴雪拉开了椅子,让她坐下。
庄园里,下属和教父一起用餐的情况不多,却也不少,柴雪完全能适应。
今日的早餐偏西式,她用刀切开溏心蛋,浸了面包,“教父要同我说何事?”
“先吃饭,吃过了再说。”池言见她爱吃溏心蛋,便把自己盘子里的,匀给了她。
他这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怕柴雪听过了吃不好饭。
这种做法没起到作用。
柴雪直觉不会是好消息,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光低头扒盘子里的面包了,根本没注意教父把自己盘子里的肉类,全都匀给了她。
擦过嘴后,也未换场地,将就这么个安静的地方开始谈。
上一批去鹰家探消息的人,去了不过几日,应当不会怎么快传消息出来。
“出了什么事?”柴雪直觉不对。
池慎道:“暗中监视人员安全的兽人,在昨夜打碎了警报器。”
警报器同庄园里的相连,一旦其中一个打碎,另一个就会发出红光和报警声。
此事知晓的下属不多,多半是安在了教父房内,她昨晚才未听见吵闹。
池慎:“派去的支援后来也未见到坚守的兽人,只看见留下的消息,叫我们的支援快离开。”
事情能危急到叫支援快走,柴雪很难想象鹰家究竟藏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可有什么我能做的?”柴雪问。
她的样子有些难以遮掩的着急,池慎能看出来。
柴雪性子活络,跟帮派里上上下下的兽人都相处得不错。派出去的兽人无论与她熟识,还是不熟识,提及姓名,她都能够把那个人的身平说个七七八八。
为出去的人担心,再正常不过了。
但这种状态出任务,危险性会大很多。
“下周一,我需要你出去一趟。”池慎敲着金角翼龙,盘算着两边时间,“最近动作太大,鹰家的人已经察觉了,这个星期我们暂且按兵不动。”
左不过还有人在外面层层包围地盯着,有他们的人逃出来,立刻就能得到救援。
柴雪轻轻缓了口气,恢复镇定后,应下了教父的安排。
一周的时间太长了,出去的兽人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他们都不清楚。
但池慎的考量为的是整个翼龙帮,听他的话总是没错的。
日子太平了段时间,她的心境浮躁了不少,现下要重新操练回以前波澜不惊的态度才行。
“妈妈。”
正在思索日程安排的柴雪,被小孩儿唤了回来。
柴雪低头,“怎么了?”
“妹妹呢?”吃饱饭后的孩子想要个玩伴。
柴雪回应道:“妹妹要做功课。”
“那我能去教她吗?”小鹦鹉大言不惭道。
他们是交流自如,一旁看报的池慎却没听明白,“这个妹妹又是谁?”
“鹦孩儿学舌,把池言叫做了妹妹。”柴雪向他解释。
从烦心事里暂时脱身的池慎来了点儿兴致,收起报纸,蹲在小孩儿身边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红毛孩儿上午抓着柴雪的头发不放手时,刚被池慎吓脱手过。
现下对这个突然温柔下来的男人有些陌生,犹豫了半晌,才试探性地开口:“爸爸?”
养一个孩子是养,两个孩子也是养。
兽人掌管的世界也早费了计划生育的政策。
得到满意答案的池慎笑了,蹲在地上扬首问柴雪:“要不孩子的父母就不找了?我们也养得起。”
柴雪没注意他的“我们”,直接道:“教父胡闹什么。”
这孩子父母是能说不找就不找的吗?
谁能探到金角翼龙庄园的消息?他们不主动找,别人父母不得急疯了。
池慎伸出大掌揉了揉红红的杂乱红毛,深深叹了口气,颇为可惜地站起身来。
入秋的一天过去得快。
天渐渐黑下来,用过晚饭的佘文刚想去找柴雪喝酒,就被女佣叫了过去。
占用他大部分休息时间的孙子发烧了,他得去看看人烧死了没。
去的路上碰上了穆十陵。
“一个纯人还没搞定?”
他判断出了,这狗东西就是来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