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陵在后面匆匆跟着。
疫苗、混血、没了消息的兽人……
走廊上的手杖杵地声,频繁急促了起来。
“教父,”穆十陵跟在他身后喊,“是不是……”
池慎顿住,抬起一只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不能想,也不敢想。
手再放下去,覆在金角翼龙头的那只手上,池慎下了新的命令,“派恩琪去。”
“找到东西,带不回来,就一并毁掉。”
穆十陵心一紧,看着教父的背影,垂眼站定,“是,教父。”
他拿出手机,给一直在出差,处于潜伏状态的女友,发了消息。
那边像是在时刻候命,立即给了回复:「收到。」
邬恩琪……指尖抚过女友的头像,他呢喃着她的名字,收起了那些儿女情长。
“教父,我们还需要做什么?”穆十陵调整好状态问。
池慎拄着手杖走向书房,“把找到的资料全部送过来。”
另一边,潜入宅邸的柴雪和佘文分配着工作。
佘文数了数人数:“你走还是我走?”
“你走。”柴雪看了眼前面的洞口大小,对化了形的青蛇说道。
她撑着台子,探出半身,用双腿夹住一个路过的兽人的脖颈,身形一转,便让他失去了意识。
柴雪用了点力,放缓了动作,让人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前面的两个兽人没见同伴跟上,便回了头。
一只伸长的手砍在了半脸上,柴雪用另一只手托着他,再故技重施,放倒了另一个兽人。
“找到路了。”
耳麦里传来佘文的声音。
她扒了两个兽人的衣服,换上后,拿着其中一件,去了佘文的方向。
偌大的庄园要藏点东西太轻松了。
光凭他们两人,转不到目的地去,还多亏了前面被带走的兄弟们,留下的讯息。
不过意外被抓的和故意被抓的人太多,留下的讯息也千奇百怪。
他们绕了些,才找到最确切的一个。
“这里的人我刚才清完了,”佘文系好了扣子,转身对柴雪说道,“你进去,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人被关在了不同的地方,分头行动,就算出了意外,也不至于全部被抓。
柴雪点点头,往地下室走去。
鹰家作风奢靡,给外人看的,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要想找到真正有用的,要么往上走,要么向下探。
地下室装了感应灯,一探到有人,便齐刷刷地照亮了整个走廊。
这也表示监控能正常运作。
柴雪压低了帽子,帽檐下的眼探究了一番,没有找到监控的确切位置。
时间不容耽搁,她快步往深处走。
人离开,身后的灯一盏盏灭掉。
庄园里池慎看完了穆十陵送上来的全部资料。
有些费神,但不无裨益。
从上京到外海,分部在各个地方的金角翼龙帮的兽人,呈递上来的信息都指向一处——德特里斯克堡——外海一个国家的生物实验室。
近几年来,无论是货物流通还是资金走向,在岑林尽手上辗转多次的钱,全都流向了这个地方。
德特里斯克堡也算是全球的卫生组织。
他去查了官网,目前管理实验室的一个教授,在带的学生,是岑林尽的侄女,卢娜。
要说是为了兽人的病理学做一份贡献,岑林尽还没有那个觉悟。
投入外海,麻烦更多,他不如把钱投在国内的研究室。
疫苗两个字一出,他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但扯上外海,岑林尽背负的罪名,就要上升到叛国了。
几乎是纸质和网媒两入手,池慎在一堆消息中,瞥见了一个报道,晃了神。
他伸手去摸靠在桌边的金角翼龙头手杖,却摸了个空,手杖沿着桌边向下滑,倒在了地毯上。
金色的眼与他对视——不好的征兆。
“穆十陵!”他叫着外面的人。
正在用手机联系各个地方的下属的穆十陵,听见声音,立刻推门进来,“我在,教父。”
“备车,直接去岑林尽的庄园。”
与此同时,佘文在顶层找到了一个房间。
房门旁订了一块铁牌,上面刻了名字。
倪晨、庄静、奥斯汀、班纳特……
贸然行动的三队全在这里,佘文笑了,“把你们弄出来后,等着被我收拾吧。”
蛇属三队全是蛇,各式各样,受过训练的蛇类兽人。
常年走暗路,都被训练得身手非凡,体质更是比普通兽人更高一层楼。
什么样的刑罚,都奈何不了他们。
佘文根本不觉得岑林尽能搞得了他们,对上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岑林尽被这三队的体质熬死;要么三队找到机会反杀。
他笑着,对着密码锁随便鼓捣了一下,便撬开了门。
门向两边滑开,带出寒意刺骨的雾气。
没有汇合的喜悦惊呼,更没有受刑后难闻的血腥味。
感应灯亮起后,入眼的是陈列在玻璃橱窗里的标本,各种各样的蛇,就像上京的生态生物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