鬈发,掀起他的斗篷,大肆地冲向卞清。
他眼神一凌,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拉过卞清,让她站到自己身后。
风背着两人刮,跑进巷子深处,凝出一个人形。
飘在空中的一团,像是乌特和卞清结合体的黑雾,卷着一柄镰刀晃悠过来。
祂还拖着一张羊皮纸,看着上面的内容问:“你是卞清?”
这种斗篷、镰刀的标配,再认不出是谁,卞清就是傻子。
她在乌特身后探出一颗脑袋,揪着他的衣衫说道:“我是。”
“啧,”黑雾不满地嗤了声,“狄安娜怎么回事儿?这都不是魔法师,也不是基/督教的信徒,不归我管啊。”
听见熟悉的名字,乌特出声问道:“狄安娜怎么了吗?”
“嗯,”黑雾卷了卷羊皮纸,塞进自己的身体里,望着乌特说道,“接到半幽灵属魔法师的举报啊,说有灵魂在人间晃荡,我就来看看。”
这年头,人人都是朝阳群众吗?
另外,幽灵属能通灵地狱的猜测,居然是真的!
卞清想起自己的偷剑理论,愈发觉得可行。
可惜了,魔法师不能亲自看到。
乌特记得他生前沉迷过一段时间的神秘学。
“你准备带走我吗?”听了黑雾莫名其妙的话,卞清认为带走她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问一问更保险。
风又刮了起来,黑雾用懒洋洋的嗓音说道:“你不归我管,再等等吧。”
风沙眯了眼。
再睁开,所谓的死神便不在了。
仿若一场梦。
卞清满脸疑惑:“现在神还有地区分工吗?”
乌特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询问晚餐的笑意,拉着卞清快步往巷子外面走。
没走几步,巷口又出现两人,一袭黑衣,一袭白衣。
不久前还处在余晖交界点的天,徒然就暗了下来。
一片漆黑,路灯在几下电流声后,一一亮起。
卞清看出两人的身份,未开口,又被乌特拉着,换了个方向走。
刚转过背,黑衣的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卞清。”
“到。”
她忽略掉乌特攥紧后,手上传来的疼痛,大声回答。
手里拿着类似于哀杖的白衣人瞬移过来,停在她面前,寸头的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大字。
再一看身后的黑衣人,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
除却自己的事想不起来外,其余的常识卞清记得一清二楚。
她现在纳闷的是,怎么黑白无常跟她听过的故事形象里,一模一样。
她以为至少会像刚刚那个死神一样,除了大体特征,身体还是不同的。
卞清一下就失了兴致。
“按照规定,”白无常看惯了生死,冷漠开口,“我们要接你下去。”
早干嘛去了?
卞清一点不带怕的。
一片漆黑,没了影子,紧紧拉住卞清的乌特,什么都做不了。
黑无常正要紧随其后地跟上一句“走吧”。
就听见他们要带走的女人,一脸失望地喊:“你们怎么都是寸头?”
怪谈里的飘逸长发呢?几乎垂到地上的长舌呢?
白无常面色如常地咳嗽一声,“下面温度高了些,我们剃了。”
“不都说地府冷吗?”卞清非常不理解。
黑无常接过话,“近几年升温了。别管,跟我们走就是了。”
白无常伸手要去抓人,被乌特挡了下。
他一下就炸了,“别以为怪物就可以嚣张啊,等后面审批下来了,我连你一起抓!”
乌特梗着脖子觑他,依旧不忘挡着身后的卞清。
“他脾气一直这么爆吗?”卞清悄悄问一旁,看起来更温和的黑无常。
黑无常也悄咪咪地告诉她,“地府的业务多,范围却不广。他被好几个咱们领土上的长命怪物嘲笑了,难免脾气大了些,理解一下,都是打工的不容易。”
看他这副没有架子,且异常老练的姿态。
卞清有理由怀疑,地府现在开启了业务评价功能。
殊不知两人的对话被白无常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怒火攻心,手中的哀杖一挥,就要直接把卞清带走。
乌特抓着她不放手,眼看着就要一起去地府了。
卞清淡淡地来了句:“我不信教,也要跟你们走吗?”
听死神的话,似乎是信什么教,就由什么教的神来接。
白无常轻蔑地哼了声,“只要你不信其他教,有没有信仰,都由我们带走。”
看来信仰之后,是看国籍了。
黑无常怕影响业绩,好言劝道:“你生前做的好事多,罪行判定就走个过场。下去后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在人间蹉跎?”
“可我现在信耶稣呢?”卞清却问。
说完,她又用乌特没抓住的一只手,在自己胸口划了个十字,然后虔诚地对黑白无常念了句:“阿门。”
“你以为信仰是这么好建立的?”白无常再说话,已然不带任何起伏,语气冷到极点。
又起邪风,哀杖上的白纸用不尽那般,齐刷刷地飞起。
扑簌簌地落下后,那张白森森的脸,如同画了京戏的油面一般,红的张狂。
嘴里长出的尖牙上下抖动,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