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一处碧草地上,苏晓靖正在给师父无缘表演剑法。
大师姐扶玄内力最深,剑法规规矩矩,苏晓靖入门后的武功都是大师姐教的。扶玄走完一套剑法便挨着师父坐了,同看她舞剑,旁边不远处,最小的师妹正在那里煮茶。
一套剑法走的行云流水,身姿神态顾盼神飞,师父目不转睛的看,小徒弟托盘上端着茶水过去,无缘都顾不上看。扶玄拿起茶杯,推了推师父,师父无缘这才接过。
扶玄拿起一杯自己喝了,又接过师父手中的空杯,放入托盘,笑着对小师妹吴婷道,“以后跟着你苏师姐,多多向她请教。”吴婷颔首一拜,回道,“是。”
扶玄的眼神转回到苏晓靖身上,眼神中都是疼爱,很是欣慰。毕竟是她教出来的。
“这些招式,你练来规规矩矩,晓靖练来却总能翻出些花样出来,添几分新意,有意思。玄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无缘看了眼扶玄,笑着说道,开玩笑的语气。
“青出于蓝,好呀,我教出来的人,都超过了我,说明我教得好。”扶玄说。
无缘握了握她的手。这扶玄天性宽和,又笃行孔孟仁恕之道,最是个好说话的,且佛法修为很深,对名利地位之事向来看得很淡。
无缘对这个大徒弟既爱且怜,爱她的宽和善良,又怜她很多时候受了委屈只是默默忍受。
苏晓靖走完了一套剑法,到师父和大师姐跟前行了一礼,刚刚她舞剑时他们的对话已经飘入她的耳朵。
苏晓靖镖局出身,来无缘斋时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底,自小走南闯北,见过百家武术,来后又经过大师姐扶玄的教导,武功更上一层楼,心里很是感激她。
“花招花招,快起来,便又花又好看了,这不是功夫。功夫就是一板一眼,简单中求。师父,我自入门以来,一切所学都是大师姐倾心传授,徒儿知恩,万物都有个本来,晓靖永远记得这源头处。”她说着,看向大师姐。扶玄听她言语中维护自己,很欣慰,眼中微泛起泪光。
“师父也莫要总开这样的玩笑了,世人不知道理的多,又多有那心性不定的,总是追着最新鲜的话题谈论,倾慕那一时厉害起来的人物。朝三暮四,不成体统,师父该管管才是。”苏晓靖继续道。
这无缘斋是女子门派,无缘有两个身边长大的义女,便是大徒弟扶玄与二徒弟扶慧,后来又收了赵芷君,苏晓靖,吴婷三人。一共五名入室弟子。
赵芷君出身江南世家,世代经商,赵芷君不善武功,善于管理交通,无缘斋在江湖上有如今的地位,多靠赵芷君而来。苏晓靖出身镖局,自小见惯了百家武术,与武学上颇有天分,入门之后,在扶玄的精心调教下,武功一日千里,竟然超过了授业者。
无缘斋是武林门派,以武说话,苏晓靖名声越来越大,便有人开始闲言碎语,议论起这五名弟子的高低来,先是说武功,后来又说到,这将来无缘掌门之位怕是也要给苏晓靖的。越传越是离谱。
扶玄和扶慧还好,她们是这里真正的主人,知道这些只是妄言,从不理会。师姐赵芷君却是不服,苏晓靖入门之后,因其天赋好,师父对她关心超过了自己,她本就不开心,随着苏晓靖名声越响,二人已成水火不容之势。这吴婷乃本地知州之女,年纪还小,才入门不久。
官家之女,十七八岁,说话自有一种直率大胆,“苏师姐,你何必作谦,我瞧着,确实是苏师姐你的更好看些。我也听很多斋里人说,苏师姐的武功确实超过了大师姐。”吴婷说。
扶玄微微一怔,纵然她再是大度,这种话当着她面说,心里难免也要紧一下。
苏晓靖忙道,“吴婷,不可造次,跟大师姐道歉。”
吴婷年纪小,大师姐扶玄今年已是而立之年,吴婷只有十八岁,跟二十出头的苏晓靖年龄更接近,也聊得来。一来确实是苏晓靖的更好看些,再者因为关系亲密,吴婷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被苏晓靖这么一吼,吴婷才意识到眼前的是大师姐,是未来这里的当家人。无论长幼还是上下的身份,在她跟前都不该没有规矩。
吴婷忙低下头来道歉,“弟子冒犯,请大师姐责罚。”
扶玄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计较。
无缘说道,“是啊,学东西就得规规矩矩的,至于后来人有所发挥,不离章法却又有新意,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必然是大才之人,将来有大造化的。吴婷,你什么时候能学到扶玄的一半了,再来说这种话不迟。”
吴婷听言,头低的更低了。
“晓靖说得对,确实该立立规矩了,吩咐下去,斋里再有这种挑拨的话传到我们跟前,谁说的,割了谁舌头。”
去叫你二师姐,赵师姐来前堂,商议下这次武林大会之事。”无缘冷冷吩咐吴婷,吴婷急步去了。
默了会儿,苏晓靖启口:“这次的武林大会和以往不同,事关两位姐姐性命,要谨慎应对。偏偏那逍遥派的周若揽又去我家捣乱,我实在是...分身无术,我想去护卫师姐,可家中亲人也不能不顾。”苏晓靖很为难。
提起武林大会,扶玄神色中有不安,还是按下情绪,微笑劝慰,“晓靖,你家中有事,就先回去看看。我们自当小心,不至于就因为些传言就要了命了。”扶玄虽如此说,心里还是不安,一会儿又补充道,“若无甚大碍的话,就赶紧来,这几年,我习惯你在身边了。”
苏晓靖感激道,“小妹明白,姐姐放心,我紧着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扶玄点了点头,恢复了些安定。
无缘也道,“是啊,这几年都是你陪着玄儿去,有你在,我才放心。”
“徒儿知道的。”苏晓靖回道。见无缘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