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吗?若有用、若值得,他又怎会辗转在从四品知府任上,再难向前。
“宴平。”顾鸿略略沉吟,“你当知道,今则若成,不过是爹这一俱官身能有受到提拔的可能,不成嘛,也左右在这知府任上——但若办砸了,惹恼那位不快,等着咱们的或许就是倾覆之祸!”
毕竟,撇去其威北大将军的身份与战功不提,那位还是贤王府世子,当今陛下最为信重的堂弟,如此天潢贵胄能打临风府路过,且还要小住时日,自是临风府上下衙门的无上荣光。他若能攀上这截粗腰,仕途必无忧虑。
顾彦安眼眸微红,“爹——”
顾鸿抬手止住他的话,“去吧,爹信你。”
顾彦安走时,顾鸿瞧了阵他背影才收回视线,等下人整理好官服后,才缓步出去见都司衙门的人。他闭了闭眼,直等到跟都司衙门的人寒暄完毕,右眼皮不那么跳了,才长长舒出一口气。不想宦海沉浮许多年,机关算尽,好不易等着的机会,自己最为看重的儿子却成了变数。
犹如天然屏障的楠竹墙两边,一面甲士林立、肃然寂静,一面人流穿行、暗透着忐忑紧张。
顾鸿有的盘算,都司衙门之人毫不落后,只无奈于再没人能胜过徐家蕙娘,这位府城第一美人,当之无愧是临近数府数县中的魁首。
都司衙门之人只得低低骂咧着作罢。
今个夜宴仅都司衙门领头之人能携带家眷前来,与府衙那头一道,在宴前递了帖子,由当家主母领着子女前去拜谒。
这般拜谒,在大周风俗伦常中实在算不得多合礼度,可细细究来也算不得多失礼度,但受拜谒之主人见与不见,倒无常定。
顾晚晚瞪圆了眼,咬牙拦住顾彦安,“做什么?”
顾彦安淡掠她一眼,“让开。”
“她不想见你。”
顾彦安自嘲一笑,“是吗?”
“大哥!”
顾彦安绕过顾晚晚,在跨进门槛时又回头吩咐,“你就在外头守着,毕竟关系重大,若出了什么事,闹起来不好看。”
顾晚晚气得磨牙,却丝毫没办法。她这大哥向来独断专行,愉悦时自是宠她、拿她如珠如宝,可一旦逢上蕙娘,她即便说上一箩筐的话,也半句不好使。
顾晚晚反身推门,在发现里头连门闩都插上了后,气得急了,一脚踢在门,“你你你——我告诉母亲去!”
顾彦安对顾晚晚之言充耳不闻,眸光灼灼射向站在纱帐旁的徐蕙身上,“这么不愿见我?”
他一步步近前。
徐蕙娥眉拧紧,“是。”
顾彦安沉眸,“恨我?”
徐蕙略退半步。她虽没有出声,答案却显而易见。
顾彦安一下搂住她,用下颌轻轻抵住那乌黑如云的鬓发,“蕙娘,别恨,别恨我。你说,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愿和我长相厮守,我豁出命也带你走!”
徐蕙推开他,“别做梦了。”
这话似刺激到了顾彦安,他瞬间红眼,双臂犹如铁钳,再次紧紧揽住徐蕙,“我就如此不得你眼?”
徐蕙微撇开螓首。
“就这么迫不及待,等着侍奉——”
啪!
不等顾彦安说完,徐蕙面色冷凝,一巴掌掴在他脸上,“这话,你顾宴平、你顾家最没资格说!”
顾彦安抚了抚挨掌掴的脸颊,定定看向徐蕙一阵,垂眸静默上好半晌才道:“说得对。我没资格,我不与你计较,也从不会跟你计较。”
说完,顾彦安转身扯开门闩。
徐蕙心中一沉,他分明话里有话。
“站住!”
顾彦知应也不应,只抬步跨出门槛。
“顾宴平!”徐蕙追上几步,“把话说清楚!”
顾彦安抬首望了望夜色,猛地回头,“陈元来了。”
“什么?”脑幕中忽然映出香车驶过西小门时看见的那张面庞,徐蕙如遭雷击,面色一刹白了,本来镇定的目光变得不安起来。她抿紧唇瓣,强定住心神看向顾彦安,不愿错过顾彦安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你要做甚?”
顾彦安眉眼松下,对徐蕙安抚一笑,一字一句道:“我要他死。”
“你敢!”
顾彦安更是笑了,“我有何不敢?”
徐蕙面上血色尽失,尽可能镇定道:“你不敢。那位是什么人,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你顾家打的盘算付诸东流。”
顾彦安阴下脸色,捏紧她手腕将人带回屋内,重新插上门闩,把人抵在一方桌案上,垂首凑在她耳边,“你不常骂我疯子吗?今我就让你见识一番,如何?”
他轻轻柔柔抚上徐蕙凝脂般的面颊。
徐蕙嗓音微颤,“……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