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一声,白猫直接扑到了慕容棠身上,用圆胖的脑袋蹭着她的脸。
“世子可算到了。”四喜手里拿着小鱼干,塞到了猫嘴里,“白宝可是一直趴在门沿上眼巴巴地盼着您呢。”
“今日路上出了些状况。”慕容棠抱着白猫到自己位上坐下,索性老太傅还未到,她将白宝放到桌案上,专心致志逗弄着。
自那日捡回白猫后,她原想带回府中养着,结果刚跟她爹提了一嘴,便被一顿训斥,无法,只得一直养在东宫,她求了容栖许久,那人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殿下。”慕容棠试探着开口,“白宝最近没有打扰到您休息吧?”
“打扰到了,就可以将它扔出去吗?”容栖手上写字的笔并未停下,目不斜视地回道。
“说,你是不是晚上又跑殿下寝殿撒泼了?”慕容棠将白宝放到桌案上,一脸严肃地指着它问,一副要给容栖出气的模样。
白宝这猫性子野得很,搞得东宫众人鸡飞狗跳好一段时日,甚至一夜里,趁着宫人不注意,直接溜进了太子寝殿,最后被容栖拎着猫脖子扔了出来。
显然白宝是听不懂慕容棠在说什么的,又“嗷”一声,直接用舌头舔舐起了她的手指头。
慕容棠也不躲,就是有些刺刺痒痒的,还挺舒服。
“四喜,赶快将这小畜生抱走,聒噪。”容栖最后一笔落成,分外用力。
白宝奋起反抗不过两个回合,惨叫着被拖走,瞪大的猫眼却好像还直愣愣地看向容栖这个罪魁祸首。
所有人着急忙慌地,终于是在老太傅到来之前收拾好了残局。
“啪”的一声,戒尺重重地落在了慕容棠脑袋上。
“在想什么?”太傅一如既往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没想什么。”慕容棠将思绪移回,她在想宫门前巫云夙那个她看不懂的神情。
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的四喜公公趁着这个间隙,朝里面喊道:“太傅大人,奴才有事禀报。”
“什么事儿,赶快说。”太傅不喜欢有人突然打断他的讲课,没好气地回道。
“太子殿下,苗疆使者进宫,皇上特设了宫宴。”四喜说着眼神还不断往太傅那边瞅,怕太傅一个不耐烦就把戒尺给自己扔了过来,“让您过会儿领着二殿下和世子一起过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容栖将手里的笔放下,淡淡回了声。
“既然有事,将前日让你们题写的文章先递上来,先去赴宴吧。”太傅道。
慕容棠从容栖身旁掠过,他鼻尖微动,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待人回转,他出声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慕容棠抬手低头嗅了嗅了,还真有一股说不出来是什么的味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小心沾染的。”
容栖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这不是寻常的花香,更像木料的味道,她每日接触的人都差不多,怎么从前身上没有沾染过这股气味。
“行了,难闻死了。”容栖扯下慕容棠还举着闻的袖子,起身将文章放到太傅案上,直接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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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无时无刻都在争奇斗艳,已是三月,桃花开得分外灿烂,巫云夙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抖落指尖落下的花瓣。
“苗疆少主,你怎么在这里?”容棋好奇的问。
巫云夙这才果断转身,露出些迷茫神情,感叹:“没想到这御花园这么大,本想随便走走来着,一不小心迷了路就走到了这里。”
他慢慢走近三人:“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看向慕容棠时笑了笑,“世子,好巧,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慕容棠显然是不相信巫云夙这鬼话连篇的,什么迷路,西南的山川地势复杂多变,在那种地方生活长大的人,还能被这小小的御花园困住不成。
“既如此,便同我们一道走吧。”容栖跟慕容棠是同样的想法,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揭穿。
容栖从巫云夙身前走过,那股奇异的木料味就是巫云夙身上的,刚刚人一走近,他便闻见了。
“世子。”巫云夙凑到慕容棠身边,与她并排而行,“今晨您说答谢搭车之恩,可还作数?”
“少主可是有什么事?”慕容棠没想到今早刚客气许下的诺言,一眨眼的功夫便要兑现了。
“不是什么麻烦事,世子不会为难。”巫云夙笑道,“早就听闻启京繁荣,我这么山高水长来一趟,总想多领略领略,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想请世子做个向导。”
“我。”慕容棠有些犹豫,“可是……”
容栖打断她,声音冷冷道:“慕容晛是太子伴读,做不成你的向导。”
“这样啊。”巫云夙的语气满是可惜,但却话音一转,“我听闻,伴读也是有休沐的。”
“占用世子的休沐的日子可好?”
慕容棠听出了容栖话里的意思,他这是不想自己给这位苗疆少主做向导。
她半真半假说道,“我是不喜出门的性子,虽自小在王城长大,却也不甚熟悉,恐误了少主的时间。”
容栖听见慕容棠的拒绝之言,脸上神情却也没好多少,对付巫云夙这种挟恩以报之人,就应直截了当拒绝,何必浪费口舌。
“既如此,那便不为难世子了。”巫云夙料想到慕容棠会拒绝,只是没想到这太子殿下会反应这么大。
“殿下,世子。”四喜公公见自家太子的脸色有些不对,揣摩片刻,立马出来打圆场,“宫宴马上开始,得快些过去了。”
“对呀,我们这一大群人晚到可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