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必这样污蔑我?”
“好啊,燕王妃不如将话说明白。”容德音瞪着南君意说,“让我听听你话里到底有几分忠义和公道!”
身后的段芙儿担心出事,牵住南君意的袖子。南君意回她一眼以示安慰,随后朝容德音盈盈拜下:“民间说,孕期不可见血,会对腹中孩儿不好。意儿请求容夫人高抬贵手,赏这奴才几十鞭子小惩大诫,权当给府中小世子积福修德。”
“你这前朝遗狗,竟敢咒我孩儿!”容德音将手中帕子掷在地上,“把这侍卫拖下去千刀万剐!谁敢再拦,打断他的腿!”
南君意谦卑至极,周围人亦觉容德音判罪太狠。侍卫们也尽皆跪下替犯错者求饶。一时间,风气大转。
容德音为侯门贵女,何时这样被议论过。她暴怒大喊:“侯府府兵何在?将这几个侍卫全部拉下去打死!”
秦国侯府府兵即刻冲出,要带走犯错的侍卫。侍卫们则站成一对阻挡府兵,不肯就死。
眼见场面即将大乱,南君意不愿将事情闹大,也不想再委曲求全:“这侍卫到底没伤到夫人和腹中孩儿,为何偏要见血?”
“你越是阻止,我就偏要他死!”
南君意皱眉轻说:“容夫人,我用燕王妃的身份担保围场军官会给您个满意的处理结果,您能不能别要他的命?”
容德音狠瞪南君意:“你这背主的东西,敢对我说教!你既不知狗仗人势四字如何写,今日我便教给你!”
“我无需借燕王的威名,亦能命令你。”
南君意喉头发紧,仍勉力复述,很久以前齐武帝对她说过的话:“在周朝,我是末代皇帝第七女,天生金枝玉叶。如今在北齐,我是陛下金宝玉印册封的嘉柔公主,是本朝唯一的镇国公主。你明白吗?”
南君意说话轻声细语,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皇家气势,令秦国侯府兵不敢轻举妄动。
南君意说的不错,她从出生起就是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之一。而这镇国公主的头衔,是可走入朝堂同男子一同议政的存在。
周围人疑惑起来,眼前这个娇小单薄、说话从不高声的女子,自降生起就带有不可一世的富贵。可是,为什么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
容德音怒不可遏:“不必拖出去,就地将这刁奴杀了!”
这场接风宴由帝后主持,就算主人命令,秦国侯府府兵也不敢轻易拔刀见血。
容德音却甩开左右仆妇,暗红色的指甲指向南君意:“少拿你的周朝血统唬人!我父兄、丈夫是专杀南君氏的英雄功臣!今日我也要学父兄的样子,让你这前朝逆贼再不能叫嚣!”
容德音身形高大,她将南君意推得朝后趔趄半步,还要再打。
“啊——!”
南君意闭上眼睛,巴掌竟没落下,反听到容德音的惨叫不止。
“容惟庸怎么教女儿的,这市井泼妇的做派,也配同前线将士相提并论。”
惨叫声里,红袍金铠的卫天凛在人群外按剑而立。他的话说得极慢,却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身后的慕楚然棕袍银铠,手里正抛颗石子儿玩。
慕楚然眼里带探究,不住打量南君意。然后慢悠悠地对周围人说:“你们腿上没长膝盖骨么,王爷驾临怎都不跪?”
“燕王爷千岁!”
周围人山呼卫天凛的名号,层层叠叠地跪倒下去。圆心正中,只有南君意没有跪。
卫天凛迈过脚边额头触地的人们,走到南君意身边说:“嘉柔公主殿下,臣卫天凛,救驾来迟了。”
面前的燕王盔铠潇洒、剑眉入鬓,南君意仰头瞧他,一时忘了言语。
卫天凛贴在南君意耳边说:“别怕,本王替你收拾她。”
卫天凛忽而靠近,南君意没躲,反扯住卫天凛的袖子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看你能应付就没有插手。”卫天凛揽住南君意的细腰,“你说的不错,就算没有王妃身份加持,我的意儿也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南君意踮起脚,伸手环住燕王的脖子,将脸藏进他颈间:“看这么久热闹,你竟然不帮我。”
卫天凛低声哄南君意:“你别怕,我已来了。”
“差点要被打你才来么。”南君意小声怨道,“坏人……”
卫天凛愉悦地弯起嘴角说:“楚然石头子儿玩的溜,容氏十天半个月抬不起胳膊。我一直在暗里保护你,你不要哭。”
“我才不会哭呢!”南君意推远卫天凛,她眼睛发红,思维却很清晰,“你昨天说有整座燕王府替我撑腰,我就不会怕。现在你来了,倒霉的是她!”
容德音那样凶狠,为救人命,南君意不得不说除那样一番话。卫天凛来后,南君意觉得自己有了层盔甲,惧怕没有了,她甚至能分出心神问卫天凛的从何而来。
南君意双颊堆着彤云,虽然不再埋首于卫天凛颈间,但依旧将手贴在卫天凛胸口上。
明明怕得脸色发白,却仍要为保住他人性命奋力一搏。如此傲骨佳人,实在烧人心魂。
卫天凛黑瞳幽深,声音也深沉发粘:“既然不怕,公主殿下可想好如何罚这贱妇?”
南君意声音小小:“容夫人怀着孩子,不能让她腹中孩子一同受罪。她的手已经挨了教训,就这样吧。只是,那侍卫罪不至死。”
卫天凛挑眉:“轻易放过恶人可不是善心,是放纵。公主殿下,您可得仔细思量。”
南君意双颊飞红,小声抗议:“不许叫我公主,好奇怪……”
卫天凛朝南君意一笑,才对跪在脚下容德音说:“燕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