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姐姐了,瞎喊什么啊”周芷伊斜了一眼,低声呵斥。
“休要无礼,你是被罚还没罚够嘛,仗着姨母疼爱你,就如此任性。”周芷若暗暗看了一眼她,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没关系,自小就是都宠着她,越大越是改不掉了,月儿你不要理这个皮猴”老王妃周氏,虽言语中带着责怪,但也难掩宠爱。
周芷伊笑着奔向老王妃身边撒娇,沈夕月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炸毛,而是笑笑便罢了。
几人就座后,还未说上几句话,宫中制衣坊的人便到了,周芷伊看着御赐的蜀锦被姨母送与了旁人,异常不开心。
“姨母,你偏心,今年的蜀锦千金难买,您却给了外人,不给我也就罢了,怎的连姐姐都没有份呢。”周芷伊口无遮拦,就这么大刺刺的把话说了出来,屋内大家神情各异。
“往年你和姐姐都有份做,不差这一年,今年月儿第一次在我处,自是想给她多些,你不要如此计较。”老王妃久居内宅,也是贵女出身,自是知道往日这些争抢夺取的肮脏事,她不喜争斗,更是厌烦。
“难不成,她就算是和表哥有婚约,不也没结成呢嘛,谁知道以后怎样,干嘛对她这般好。”周芷伊对沈夕月怒目而视,眼中带着愤怒和鄙夷。
沈夕月一下不知所措,后又感到万分尴尬,开口道“我确实不甚需要的,如果芷伊喜欢,给你便是。”
“少在这卖乖,装什么可怜。”周芷伊不懈的嗤了一声,想要开口却被姐姐按住了手臂。
“好了,既然给了便给了,我乏了,你们也回去吧。”老王妃眼底尽是厌烦之色,却也不好开口斥责,毕竟自家姐姐是什么性子她更清楚,女儿养的如此刁蛮,也并不奇怪。
最终三人均行礼退下,出了院门,沈夕月客气疏离的告辞后,便回了院子,不愿与周芷伊有再多纷争。
至于裁制的新衣,既不能博了王妃的好意,又不好太过没规矩,在裁定一件毛领斗篷和冬衣后,便借口离开了正院。
至于周家两姐妹去了哪,她从身边嬷嬷嘴里也听到了,说是离开时听闻王爷在外书房,去给王爷请安后才离府的。
沈夕月有那么一瞬的不安,会不会又去告状,而陆淮之又会怎样,想来想去都是毫无头绪,索性算了。
踏出庭院,绕着廊亭散步,看着各处的景致如此用心,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别有一番景致。
天光微微变暗,便与阿枝往梅园走去,一路上发现各处园子和廊亭都已经挂上了灯笼,分外觉得喜庆。
行至知园附近,抬眼望去,看到身穿深色皮毛领披风大袄归来的陆淮之。
沈夕月一怔,想着是要迎面过去打招呼,还是绕路走开,就在犹豫的间隙,对面的人已经抬眼看过来,看不出情绪好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从母妃那回来?”陆淮之边走,边先开了口。
“是,王爷”她低头回话后侧身让路,然后便开始装闷葫芦,脚盯着鞋面,半分不敢逾矩。
其实路面很宽敞,侧身让路无非是出于礼仪,这样也顺势终止了交流。
沈夕月等了片刻,能感受到眼前的人一直在盯着她。
这让沈夕月很是慌张,直到余光瞥到他离开的脚步,暗自呼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继续前行时,却听到了陆淮之再次开口
“你来我院子一趟,我有话同你说”沈夕月脚下一顿,这是又发生什么了?
她狐疑的扭头去看,只见那眼高于顶的家伙,早就阔步前行,进入到自己的院子了。
沈夕月深呼吸,走向知园的几步路上,把自己最近的事情全都过了一遍,应该并没有什么惹他不满或者狐疑的地方,方才放下心来。
陆淮之进到正厅,等了半晌,也不见人,起身走至廊下看着站在庭院中不挪步,缩在斗篷里的人,不禁皱眉道
“冷就别在外面冻着,进来”
沈夕月听到后,赶紧快走几步,独自进入了正厅,留阿枝在外等候。
“不知王爷叫我过来,是有何事?”沈夕月站在正厅中央,看着坐在正位椅子上的男人,控制不住的紧张,隐隐的竟有些瑟瑟发抖。
陆淮之边结果婢女给自己倒了新的一碗热茶,边抬头示意她坐下。
“我穿着斗篷不便坐下的,没关系,我站一会”沈夕月看了看自己厚重的衣物,正厅里暖炉烧的很暖,想着最好用快点结束谈话才好,既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便省去这道麻烦吧。
“来人,更衣”陆淮之一声令下,在外等候的婢女便走了进来。
陆淮之端着茶,略一抬下颚示意,婢女便走到她身边,帮她卸下斗篷拿到一旁收着。
“不知王爷叫我来为了何事?”陆淮之的举动,这话怕是不是一句两句,沈夕月开始心慌担忧起来,是否是前线二哥哥有消息。
“坐下说吧”陆淮之示意坐下,顺手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她。
“来府上这段时日,听闻我母妃对你很是喜欢,今日更是带你裁制了新衣。”陆淮之面色淡淡的说着。
沈夕月惊慌抬头看向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