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树冠里藏匿着一群金丝猴,他们铜铃一样的眼睛在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而金丝猴幼崽则紧紧地搂住他们的母亲安稳入睡,忽然一只成年的雄性金丝猴尖声一叫,随即猛地跳到对面的树枝又不停转换到多个树枝上,它这激烈地举动无疑惊得金丝猴群快速逃离当前领地。
丁思月靠在副驾驶门上,在目睹了金丝猴群的异常行为后缓缓地放下望眼镜,递给一旁的曲朗,“这片区域应该进了什么别的大型动物。”
曲朗:“其实我们猜测过会不会是熊,还联系过动物研究协会和野生动物保护中心,但是……”
“不会是熊,以金丝猴群的脾性,成年熊反倒还会让它们三分。”
周毕延:“的确协会和保护中心也说了不会是熊,因为这样我们才觉得潘宁还有活着的可能。”
丁思月叹了口气,她心里清楚,看猴群的反应想必这个家伙比熊还可怕。
“毕延,潘宁在哪被袭击的?”
“就是在那个缓坡带上。”周毕延伸手指向山腰。
丁思月微微偏头压低声音,“把家伙都拿上,我们上去看看。”
“好。”
周毕延从皮卡车后面拿出三把麻醉.枪递给丁思月和曲朗,这个时候的周毕延还有些担心丁思月,“师姐,你确定要用这个枪吗?我那还有别的。”
丁思月正垂手调试枪,而曲朗听后大笑一声,“你太小瞧你师姐了,她以前在松川那是狩猎之王。”
丁思月拉动枪.栓,抬眼瞅了曲朗一眼,“少给我扣帽子啊。”
“我可没有,不信你去问德昭……”曲朗话到此处脸上的笑容一僵,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丁思月的表情。
她显然神色恍惚了几秒,不自觉地捏紧了枪。
周毕延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走到二人眼前,“怎么了吗?”
“没事。”丁思月直起身往上山的小路走去。
曲朗也跟了上去,周毕延则与他并肩而走。周毕延看着和丁思月还有些距离便侧头低声询问他,“德昭是谁啊?为什么你一提到他,师姐就不对劲了?”
他垂眸叹了口气摇头道:“一个已故多年的旧人了。”
“难怪,那你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深吧。”
他沉默了,脑海里浮现出松川的蓝天白云,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另一边,高巍和董心遥用无人机帮桑卓一家找到了逃跑的三只羊,大家正在院子里商量上山的路线时,高巍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在围栏前往外眺望下方的房屋和夹在两山之间的河流。他转身靠在围栏上,目光一转,越过人群看见斜上方的一户人家门前的藤椅上坐着一名中年女人,她怀里抱着一根拐杖,一只橘猫还蜷缩在她的腿上。中年女人头发凌乱的散落在两肩,目光呆滞无神。
“已经商量好了,”苏丹走了过来,“不过还要去借一只狗。”
“狗?”
苏丹目光看向斜上方的那户人家,“就是白玛阿姨家的那只大黄狗。”
之后高巍跟着苏丹走了一段上坡路和一节台阶,刚跨进院子,伏在白玛脚边的大黄狗便立马起身冲着二人呲牙并且狂叫不止。
白玛闻声把头僵硬地转向门口,高巍这才发现她根本看不见。
她说了一句依山语,高巍大概辨别出应该是在问“是谁?”
苏丹没敢上前,只是站在门口用依山语回了话。
白玛放松了警惕,随后用拐杖拍了拍大黄狗示意它安静。在白玛和苏丹的简单交谈后,她唤了大黄狗的名字,高巍这才听清原来这狗叫格乌,她又用依山语嘱咐了几句,便示意苏丹可以带狗离开了。
格乌好像真的听得懂人话,它脑袋一偏,黝黑明亮的大眼看了眼白玛,然后走到苏丹身旁顺着台阶往下走,走了一会儿它察觉二人还没跟上于是在细微的雨中翘着尾巴等着他们。
^
一行四个人苏丹、高巍、董煦和吴钊外加一条狗就这样开始往山里前进。
这时苏丹唤了一声:“格乌。”
它脚步一停转身跑到苏丹身前摇着尾巴坐了下去,他弯腰拿出一团羊毛放在它的鼻子前,“记住这个味道。”随后他拍了拍它后腿,“去吧。”
随后,四人便紧跟着苏丹和一条狗顺着村里唯一的主道上山。
一行四人渐渐走到主道的尽头,在尽头是一条环山小路,路的四周由茂密而又高大的树林包围,小路本身则更窄仅容纳的下一个人走,再往里一探头便是一望无际又幽暗的小道。
苏丹和格乌打头阵率先走进去,高巍弓腰跟在苏丹之后。小雨还未停,没过多久,高巍的马丁靴便已经沾满了红泥。
苏丹手拿着镰刀除掉了挡路的野草和树枝,嘴里还吹着口哨碎碎唱着依山民谣。
“欸,苏丹大哥,你唱的是什么故事?”董煦从吴钊背后探出头来问。
“都是些生死离别的故事。”
高巍抬头问道:“情亲故事?还是爱情?”
“都有,太难了,那些年的日子,唉。”
这时,头顶传来了无人机的声音,一行人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叶看见了空中黑色的无人机,董煦激动地朝它挥了挥手,他们知道那是董心遥,随后无人机短暂的停留后向前方飞去。
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一行人便翻爬上了山顶,站在山腰时没有发觉岩山风光,登顶那刻,方圆十里的群山一览无余,亮白色的云在山间游荡,太阳被云层掩盖,却见缝射.出几束刺眼有力的光芒投入叠嶂的山峰之中。
“哇啊——”
董煦停下脚步面朝大山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