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指了指下颌那里提醒他擦一擦。王勃那朦胧的双眸茫然的看着我,像是被辣傻了一样呆呆的,看不懂我示意再三的意思。我无奈,起身微微弯腰向前,拿起纸巾将下颌旁的水渍擦拭干净,然后坐下将纸团丢进了桌旁的垃圾篓。
看着王勃那还没有彻底缓过来的样子,我将果盘推到他面前,王勃拿牙签缓缓戳了一个哈密瓜慢慢放进嘴里,轻轻嚼着,借着甘甜的果汁漱漱口腔里的麻辣味。吃完嘴里的,他又连续吃了几块,终于是缓过气来。
看着他好了很多的模样,我拿了一个新碗舀了几勺番茄锅里的汤递给他,微微扬起下颌稍稍嘟起嘴示意他喝下去。白碗里盛了大半碗夕阳红色的番茄汤,那秋天枫叶红里透黄的颜色让人食欲大开,王勃接过我手里的碗,轻轻放在桌上,从旁拿过一个勺子放进碗里,捧起来一勺勺慢慢喝着,我压根听不到他那汤匙碰碗和喝汤的声音,这让我颇有些自残形愧。
刚王勃那反应过度的模样,我依旧心有余悸,再加上自己也不是个能吃辣的人,便拿起汤勺将浮在水面那一层一看就让人胆寒的厚厚的红油捞起来,倒在白水那一格,再从另一个白水格里舀上几瓢水添到辣锅里,以此降低辣度。
一番操作下来,本就是微辣的辣锅辣度再降了些许,是我这种人菜瘾大的人和他那个不太能吃辣的人能接受的程度,两个人在两种锅底里添加自己青睐的食材,在热锅里烫熟了之后便送入五脏庙中。
两个人斯斯文文慢吞吞的吃着,等所有的食材都吃完了两个人也差不多饱了,看了看时辰,快要到八点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今天晚上除去那码事两个人都吃得很开心,当然他遭罪的时候我看热闹也挺开心的,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我擦了擦脸,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仪容仪表便带着一身的火锅气披星曳月而归。
回到家之后在相对狭窄的空间里,身上那股怎么也忽视不了的火锅味扑鼻而来,其实火锅味并不难闻,但这并不能使我容忍它的存在。
我把王勃推搡进浴室后,半倚在沙发上想东想西,今天那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让我有些浮想联翩。
若是再发表一篇论文,岂不是又能再大赚一笔,更何况去考西大那种在历史学上颇有名望的老牌大学,手里没几篇论文去面试都得提心吊胆。而这次不属于我的成功彻底蒙蔽了我的双眼,我一时间竟有些不自量力起来,妄图摘取那树梢的甜果,夺取山巅的旗帜。在尚没有大干一场之前,我已经在畅想胜利时的情景了,那梦一般的场面我不由得想入非非,若我不是活在现实而是处于漫画里,怕不是已经睁着大大的星星眼将嘴撑出不生物的弧度流着哈喇子活在脑袋上方发白日梦般的气泡球里了。
不过现实和漫画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若不是王勃拧开洗手间门把手推开门发出的声音惹得我一阵心悸,迅速从那遥不可及的幻梦中抽身出来,我怕不是一时半会还回不了神。
虽然王勃于情于理压根并没有任何的错,但这不妨碍我一厢情愿的认为是他破坏了我黑甜的美梦,于是他与我擦肩而过时我十分不优雅的冲他翻了个青白眼,在他茫然的回头看我时潇洒的合上了浴室的门。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十分的亢奋,如风般席卷洗手间后换上运动鞋突突下楼去楼下的早点店,不一会儿就拎着一袋子包子烧麦油条还有两杯豆浆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爬上了楼。拖鞋换鞋进书房几个动作行云流水,我咬着肉包子将一大堆早点丢在书桌上,优哉游哉拉出了椅子,不大的书房里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可以与手指甲划玻璃声相媲美的噪音。
王勃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那紧锁的眉头昭示着他的不赞同。我心里一阵发虚,将包子一口塞进嘴里三下五除二咽下去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装乖。结果喉咙一下子被包子咽住,我无力的干咳着,可喉咙里的东西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来,严严实实的卡在那不上不下的位置一时间进退两难。我捂着喉咙弯下腰,脸一片通红,十分狼狈。
王勃见状稍稍阖上了眼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不带嘲讽的笑意,将放在书桌上的豆浆拿了过来,手握着豆浆试了试温度,插上了吸管然后递到我手边。我偏头看了他一眼,接过豆浆一阵猛吸,等一杯豆浆喝完那粘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玩意才被冲走,我将杯子丢进垃圾桶后回头才发现王勃并没有动桌上的早点。
我拿起一个烧麦,奇怪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王勃没有回答我,径自从袋子拿起一个包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早饭被清理完毕后,我拿着纸巾擦着唇边的油渍,优雅放话道:“不好意思啊,这几天书房还有电脑被我征用了。”王勃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怪异的看着我,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至于你,你就去客厅吧,客厅里的电视也够供你学习探讨的了。”
将废纸不客气的丢进垃圾桶里后,我假惺惺的问道:“怎么样,你没有意见吧!”
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王勃看着我,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很想说什么,但是囿于什么原因不便说出来,终是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急死了,最讨厌这种吊着别人的人了,我恨不得揪起他的衣领子冲他咆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能不能老老实实说出来,这般扭扭捏捏如黄花大闺女第一回上轿子的模样干嘛啊,能不能爽快一点啊!”但是这般太过不雅,于是我在憋不住的情况下删减了不文明的措辞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啊,这般止而欲言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干嘛啊,别老是吊我胃口啊!”
听着这话,王勃嘴稍稍蠕动着,终是问了出来:“我只是好奇你这般大架势是要做什么罢了,不值一提何必刨根问底。”
这有些尖锐的话甫一入耳,有些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