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后悔得一夜未眠。
她是不是傻,咋就没多问一句兄弟你姓甚名谁啊?那皇太孙也搞笑,你包养太医都不自报家门的吗?知道你是皇太孙,我倒贴药费也要上啊!
她狂咬小手绢,心痛如绞。
次日,她也喜提一对黑眼圈,萎靡上工,院首看着她的熊猫眼,泪水涟涟:“小福福,你完美融入了!”
这时一名太医吆喝:“兄弟们,谁有堕胎药?”
金福心里一惊:“这这这害人如何使得?”
那太医接着吆喝:“有的快点埋起来哈,王才人穿赤色鸳鸯肚兜和狂徒侍卫私通,不小心怀孕了,现在正琢磨着打胎呢。”
金福瞳孔地震: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另一名清秀太医:“实不相瞒她上次还邀请了我……”
院首问道:“那你怎么没去?”
清秀太医目光沉痛:“我那天在药房熏了一天烟,起来时好似吃了一斤见手青,满眼都是小人手拉手跳舞,不中用了。”
不愧是干医生的,把ed描述得如此清新脱俗,金福跃跃欲试:“兄弟,我从前专司男科,不妨给我练练手……”
清秀小太医缓缓后退:“婉拒了哈。”
“别打岔,你接着说,王才人想干什么?”院首问道。
“她在太医院没有心腹,不敢让咱们知道怀孕之事,但是她们大声密谋,被我听见了。”
太医握拳,熊熊燃烧。
“所以今晚她宫女会潜入太医院偷堕胎药,回头出了事就栽赃给咱们,咱们提前准备,都把红花麝香藏好,谁都别想给给太医院扣屎盆子!”
*
高端的宫斗,总以低端的方法呈现。
“不是,她还真来啊。”
夜半三更,金福被同事带出来见世面,趴在药房外灌木丛中,大感震撼。
王才人的宫女狗狗祟祟溜入药房。
“别慌,哥哥把堕胎药全换成了大补散,一贴下去保她无事发生。”同事洋洋得意:“从根源杜绝医闹。”
可就在这时,又一伙人浩浩荡荡出现,将那宫女当场抓获。
宫女大声喊冤,各色药粉散落一地。
金福陷入沉思:“哥,这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同事懵逼:“啊这?”
来的那伙人自报了家门,貌似是惠嫔娘娘,身后跟着一个连连哈欠,看起来刚从睡梦中被抓来上班的太医……正是白天那清秀小ed,金福依稀记得他叫安潮生。
惠嫔娘娘咄咄逼人:“王才人私通侍卫,珠胎暗结,深夜来此抓堕胎药草,罪不容诛,来人,抓这小蹄子去慎刑司。”
宫女大声喊冤。
惠嫔冷笑道别装,开门放安潮生,去闻闻她都拿了什么药!
安潮生睁开睡眼,闻了一闻。
众人屏息凝神。
“哦,是十全大补散。”
惠嫔傻了,宫女也傻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金福脚趾默默扣地,心想下一桥段应该是……反咬一口?
果然能在宫里混的人汗毛上都挂着心眼子,宫女扑通一声跪下,人虽然跪了,但她的嗓音踩着惠嫔的脑袋扬上了天:“不过是找些补药罢了,惠嫔娘娘怎能血口喷人,胡乱污蔑!”
“这真是补药?”惠嫔转向安潮生。
安潮生丧了吧唧道:“特别补,吃了神清气爽,还能通便。”
惠嫔:……
惠嫔:“王思佳那个小蹄子,究竟怀没怀?”
安潮生更丧了,好抽象的问题,他的眼睛又不是b超。
与身边大宫女商议后,惠嫔铩羽而归:“我还会再回来的!”
*
“结束了?”草丛里的金福问。
“没结束。”同事摇头:“等明天吧,太阳升起来之后,有些事就瞒不过去了。”
次日,众太医一同团建,院首带领大家喊口号:“多管闲事,明日逝世;偷听密谋,变成土豆;今天宫斗,明天鲨头。”
他振臂高呼:“唯有无情煎药,方能证我医仙大道,早上好,新的一天开始了,大家开工吧!”
新的一天,金福被派去晒药。
她和身边的安潮生搭话:“昨晚你在闻药之前,知道她拿的是什么药吗?”
“不知道。”安潮生打了个哈欠。
“惠嫔没有让你做假证吗?”
“她提过,但我没听懂,她生气地走了。”
“……”
“被利益裹挟的人是很奇怪的,我不懂她们,我只想治病,人坏,欺负医生,医生好。”
说得对,金福想,医生有什么坏心眼,我们只是一群勤恳治病,却被拉走殉葬的倒霉蛋罢了。
*
倒霉蛋金福很快迎来了自己第一个陪葬机会。
早饭后,惠嫔的宫女趾高气昂地前来太医院,要求点一个太医出诊。
金福往后缩,再往后缩……然后被院首一把薅出了队伍。
“小福福你去,”院首道:“别怕,见见世面,新太医都要有这么一遭的。”
金福惊恐:“头儿你不是说第一次出诊看谁,我就是谁的心腹了吗!听起来第一次还挺重要的,就……就这么没有仪式感吗?这是不是逼良为娼啊!”
院首叹口气:“你去了就知道了。”
*
金福战战兢兢去了。
虽然她穿越前是甄学十级学者,熟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