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杜导居然那么好说话,金福大喜过望,问他:“老师,请问如何结账?”
杜导摇头:“害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见四下无人,他凑到金福耳边,悄咪咪道:“那啥,我在钦天监对面支了个算命摊子,上面写了占星算命——开启人生的密码,你去那里找我就是。”
“到时候我们聊聊,怎么才能把这个包装成一个横向课题,最好能建立长期的校企合作关系,收留下我找不到工作的弟子们。”
金福:?
金福:“可是钦天监是顶级学府。”
“有啥用?”杜导道:“百无一用文科生,还不如工地打灰。”
杜导伤心道:“每个青椒,都无法逃避评职称的痛,本以为收了皇太孙入门,帮他混出学位,能让我的横向落地专利更更上一层楼,没想到管这些的专家是都太子妃娘家的死敌,我被卡了脖子。”
金福:“为什么不使用钞能力呢?”
杜导长叹一声:“我被盯着呢,钦天监非升即走,厮杀激烈,每个人桌上都放着我的举报信,老子敢学术不端,他们立刻把我端了。”
金福:“导,你还是太善良,你麾下有那么多弟子,每人都把你挂成通讯,那不就行了?”
杜导:“哦,这倒是不必哈。”
金福的眼眶微微潮湿。
不为什么,为她没能见刊的sci,那熬过的夜,流过的泪,临床八年是痛苦的八年,是每一个脑细胞都被榨干的八年,她倒在了她的岗位上,到了异世界后,唯一留在脑海中的东西,就是她的叠起来一米多高的课本。
老师说过不划重点,因为病人不按重点生病,老师也说科研要苦熬,因为成果的累积绝非一日之功。
想到这里,金福感慨万千,无比深情道:“我懂你的崩溃,科研一途,从来都艰辛,那种熬秃了头都没有好数据的实验,那种瞎鸡儿胡吹的申报……”
她还没说完,杜导摇头:“误会了哈,我只是缺钱,不缺研究成果。”
“你可能不知道,我博士毕业早,导师是泰斗,反聘了,承诺再苟十年把我送上位。”
“而且我是学术紫薇星,顶刊发了个遍,评上过杰青,还去西方学习了先进占星术。海外经历也有了……诶你怎么走了?”
金福背影冷酷而坚硬:“再见,你没吃过科研的苦,你不配与我做朋友,我不是很想看到你。”
*
口嫌体正直,金福回去emo了一个时辰,还是去了。
谈合作,最主要的是诚心,她来到杜导算命摊前,发现那面“开启人生密码”的招牌下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金福困惑。
杜导长叹一声:“我以前学哲学,毕业发现月薪太低,于是跨考天文了,本以为自己能在算命届大放异彩,直到我给自己算了一卦。”
金福好奇问道:“你算出什么了?”
杜导:“算出我克客户。”
金福:?
杜导:“经常有客户找完我后,当天被驴踢屁股,被鹅叨鼻子,发现自己老公在外面做零,发现自己儿子考了0分。”
“业界不欢迎我,我才被强行赶去搞科研。”往事不堪回首,杜导叹气:“算命,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金福缓缓离开:“……大师普照别人去吧,既然你克客户,那我就不叨扰了。”
杜导一把抓住她衣角:“别跑啊,回来回来,你这个五殿下,他的命不是一般的硬,我克不了他。”
杜导:“但他克别人一克一个准,建议远离。”
金福习以为常:“这个很正常,他是还未黑化的大反派,会克人是最基本的设定。”
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句:“那啥,他克太医吗?”
杜导问了金福的星盘,看了她的八字,拿出算筹一通操作,得出结论:“你命太轻了,是个人就能克你,这些年没少陪葬吧。”
金福忍不住追问:“那大师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运势如何?”
杜导:“还有比临床八年更加深重的苦难吗?”
金福的心被扎成了筛子。
*
第二次前来时,她带来了澹台煜的口信:大师放心,事成之后,自己和自己的大侄子两人分别送上超高数额的项目。
杜导满意,并随金福澹台瑾前去东宫,在太子妃面前一番天花乱坠般的吹嘘。
太子妃将信将疑。
然而在她听到菡萏怀的是真龙天子,比肩秦皇汉武的不世明君后,太子妃动摇了。
“真的如此厉害?”太子妃道:“我儿难道真的有强大的子孙缘?”
杜导云淡风轻的大佬气质分外惹眼:“太子妃殿下,我会瞧走眼,可我的二十几篇顶刊论文不会瞧走眼,你看看这个影响因子,多高啊,低调诠释了什么才叫——专业。”
他踱步,叹息:“我和那些四处走穴带货的科学家不一样,我有我的坚持和清高,皇太孙入我的组时,组内经费稀少,我却不改青云之志。”
“但是我今日破例前来,所为何事?正是菡萏姑娘此胎玄奇,不同凡响,怕她遭人怠慢,回头果报降临在旁人身上,引起无妄之灾啊!”
一通暴风骤雨般的输出直接把金福听愣了,好家伙不愧是干哲学的,一句句猛击太子妃心坎,一百个字立住一个忧国忧民,仙风道骨的人设。
谁能想得到此人大费周章,只是想混两个校企合作呢?
哄走了太子妃,菡萏的怀孕危机解除,摇头道:“一样是文科生,为什么大师的嘴,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