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能听懂。
虽然他说的这些同样有抄袭的嫌疑,但是他在说我不是一个文明人。
我不是人。
因为我不文明。
我族会灭,因为我们族里人不文明。
因为多数族人已经是兽类。
即使他们都还保持着人的身形。
“你想要你母亲死吗?”
“不想。”
“所以你是不是该去成为高级态?”
“是的。”我心大骇。然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心如止水宠辱不惊不卑不亢地去道歉了,好像我从没受过伤,没有过各种情绪和理由。
我从容且坚定地安抚了母亲。
人们被我一反常态的样子唬得一愣一愣,好久没反应过来。
大伯还问边上婶子:“是又发病了?换了一个人?”
我知道事出有因,此时我是一个没有仇恨的没有偏见的“人”。
总之我又文明了。
我的一小步,家族的一大步。这历史性的时刻,由我和族人公开见证。
“你开心了吗?”梦中人说话时把手搭在我的后背,我“呲”地痛起来,望向他时不可避免地有了寒光。
梦里人笑出声,道:“我也不想在你风光的时候打击你,可是你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无话可说,我知道任重道远,我看到了光,我现在也很痛。我只能先跟着母亲到卧房里擦药,俯卧着睡着,痛醒又睡着,看着梦中人走进我的梦,却又像站在我的房里。
我知道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能听到外面丧乐后偶有的麻雀声,相比外头的热闹,卧房里的清净更适合做梦。
我能感觉自己在望着他,开口说话时好像发声的人又不是我。
“之前看到的菌菇是怎么回事?刚才在族里人身上我好像也瞥到了突然出现的菌子,一团连着一团。他们却看不见。你不是说退化成兽类,可菌菇就是在这里啊!”
梦中人在床边难掩尴尬,踱着脚步说到:“我说的是比喻,说退化成兽类,也可以说退化成其它类。你说的菌子,就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不说,菌类一来,人本身的空间就更受挤压了?”
“是啊是啊,还有这种说法!你说得很对。怎么样,要感谢我吗?”梦里人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喝了口茶,明明他不是需要吃喝的种类。
我勉强地答道:“好吧,谢谢你。”
“我绝对当得起这一声。因为你已经接住了我给你的挂。虽然只有一个,但是它比任何挂都有用,因为它可以匹配任何情况。”
“什么时候,你不会是……?”
“倒不是你选择道歉,决定成为人的时候,是你看到鞭子的时候。当发现一个被欺负的人,期待被欺负,这个挂就对你动心了,不然你怎么能读懂他打你的每一鞭。”
“你说什么,我不懂。反正是我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你?这个挂挺有性格,它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它还没有名字,它会重整你对世界的认知并提供一系列可行方法,同时提升你的觉察能力。”
“呵,你直接告诉我是世界观和方法论啊,我不怎么排斥这种东西,反正多数人不喜欢的我就喜欢。”
“是吗,你太缺乏关注了所以想要有点不同来博取关注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一再忍受你吗?”
“因为我说得对!”
他真是信心满满。我突然想平躺,但动一下又是发痛,才记起来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外面的音乐是用来做什么的,只得说道:“好吧,所以我的挂就是一本《认知行为学》?为什么别人有武功秘籍,我没有!”
“练武功是要有身体素质的,你知道自己的吧!”
“也是。”
“别这么失望,告诉你一个秘密,很多人需要它也学过它,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有意识地使用它,更不用说把它的方法定在身上。定在身上,就是不假思索,想用就直接可以用。你明白一个孩子知道自己可以学走路,和知道自己已经能想走就走,是有区别的吧!”
“有人不用学也照样过得好。”
“对,总有人直接就知道方法,一开始就可以使用,可惜你不是其中之一。等你想要用挂的时候再说!”
“……那怎么不教我试试这个挂?”
梦中人微笑,拉着我的手,似乎牵起我的魂。于是我仿佛悬浮在空中,进入一方黑暗的领域。
然后我看到金光闪闪,他站在光里,身后飞着许多卡片。
“你抽一张,再翻开它!”
我就闭着眼睛照做了,再睁眼看到的是“预言”二字。
梦中人说到:“‘预言’表示你将接触的挂语有预言能力,可以用在之后遇到的事情上。现在你只需要闭上眼睛,让心如明镜,没有任何念头,此本为停顿宇宙、聚精会神之法,待时空重现,心念重流,则见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