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萝想了想,为了避免给金莲招惹麻烦,便道:“是我进京之前,一个小镇郎中开的药方。”
老大夫抚须叹道:“不错不错,小镇郎中,竟有这般医术,便来京城坐堂也使得。”
江紫萝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言。
等到江紫萝抓了药出了门,身旁徒弟有些不解地问道:“师父,您也行医看病多年了,很少见您夸人。这张方子,有那么好吗?”
老大夫点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张方子,取自医书,但是又加了两味温和的补药,把泽兰、丹参减半,对于刚才的妇人体质而言,药效更佳,可谓是对症下药了。”
“你们啊,虽说熟读医书,甚至有些方子都能背诵下来。但是每个人的体质都不相同,有人偏寒,有人偏燥,五脏六腑的症状也是多种多样。医书的方子,只是让你们参考,若真要做到对症下药,药效恰到好处,添减药物的分量,那是很有讲究的。你们还差得远呢。”
金莲自然不知,她的一张方子,竟让京城的老大夫都赞不绝口。此时,她在江紫萝的布庄里,看着琳琅满目,颜色鲜丽的布料,心里另有一种想法。
江紫萝回了布庄,对金莲一顿夸赞之后,金莲便问道:“紫萝姐,你这布庄只卖布吗?有没有成衣?”
江紫萝一头雾水,反问道:“成衣不都是那些夫人小姐把布料买回家,自己量体裁衣做成,或是找裁缝铺做吗?每个人高矮胖瘦不一,自然也没有固定的成衣。”
金莲提出自己的建议:“买了布料,还要回家做,多余的布料反而浪费了。若找裁缝,又是一笔钱。虽说高矮胖瘦不一,但是我们可以分出几个尺码,那些不愿费事的,见到我们铺子里有成衣,也会买的,对铺子而言,也多了一笔利润。”
王婆在旁听到这话,也觉得此法可行,便帮腔道:“我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像我这样的老弱妇人,量体裁衣,费心费神,去找裁缝,又要花钱。若有现成的衣服,尺码正合适,我是会买的。”
江紫萝略一思忖,点头道:“要不,先拿几匹布料做成衣服,试一试。若是不成,便是我们自己穿了也使得。”
如此,金莲和王婆并几个丫头便忙活起来,按照尺码从小到大,做了几套成衣,价钱上,也只比所用布料贵了一点。
果然如金莲所料,一些图省事的妇人见到铺子里有成衣,价钱也公道,穿上身正好,便买了下来。
这般口耳相传,竟有许多人来问成衣,江紫萝见有利可图,又雇佣了一些人手,裁制成衣,多余的布料,再次加工,又制成新衣,不仅不浪费布料,还多挣了不少钱。
金莲从早到晚,日日忙碌,江紫萝也看在眼里。在此期间,金莲还写了几张食补的方子,让江紫萝配合药物一起服用,不过两月时间,江紫萝竟有了身孕。
江紫萝见金莲踏实能干,又助她怀孕,对她的偏见也大大减少,不再张罗着给她介绍光棍伙计,还让她帮忙管理成衣铺,每月比别人多开一吊的月钱。
金莲本身对裁制成衣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把它视作一份谋生的工作。她想着,她初来乍到,对京城并不熟悉,先在成衣铺工作,攒下一些银钱,等她得了机会,再想办法去当大夫。
不知不觉间,便过了三个月,金莲起初夜间还睡不安稳,总能梦到武松勒死她的场景,随着时间推移,加上她日日忙碌,夜间睡得也逐渐安稳,甚至偶然想起阳谷县的经历,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日,金莲正在看店,从门外进来两人,一男一女。她抬头一看,顿时呼吸都有些停滞了,那个高大威猛,面容刚毅的男人,不是武松又是谁?
武松怎么会来这里,他是来找自己的吗?难道过了三个月,还是逃不过被他杀死的命运吗?
这一瞬间,金莲脑子里的念头一个接一个闪过,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马上逃跑,可是,身体却不听她的使唤,她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英姿飒爽的妙龄女子,似乎并没看到金莲的惊怕,反而爽朗笑道:“二哥,你也选一块料子,回去裁制衣裳。”
武松看着金莲,眼中情绪复杂,听得武月跟他说话,才转头道:“我本就是陪你来的,你挑选就好,我有两身衣服便够了。”
武月立刻反驳道:“那怎么行,二哥在外面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认了亲,回了家,不用这么节俭。你现在是将军府的二公子,身份和以前大不一样,总要尊贵体面些才是。”
金莲听到这句话,脑子半天都没转过来,武松怎么成了将军府的二公子?
她回想起来,前几日确实听到别的伙计议论,说是武将军去剿匪,意外发现了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便把他接到了京城。
当时有个伙计绘声绘色的描述,说是多年前,将军夫人被贼寇追杀,夫人怕有个万一,便把孩子给了一个农户,等援军赶到,贼寇悉数被击杀,将军夫人平安后,便去找那个农户,谁知农户已经搬家,再也找寻不见。
多年来,将军夫人一直思念儿子,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真的找回了这个儿子。
金莲听到议论,感觉跟说书一样,以为是胡编乱造,也不在意,万万没想到,此事竟是真的,将军那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就是武松!
武月环视一圈,发现东侧架子上,竟还有男子的成衣,便问道:“老板,早听说你们店卖成衣,我还以为只有女子的,没想到男子的也有,可有适合我哥哥的尺码?”
金莲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有的,我去拿。”
说着,金莲便要去后堂,不想武松却是上前一步,语气有些冷:“我跟你去。”
金莲心脏似乎都漏跳了一下,她想,武松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