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为了不惹人怀疑,所以只带了一些散碎银子,便出了城门。
只是,她怕武松发现她逃跑,追赶上来,所以也不敢走大路,只是雇了一辆马车,随便拣了一条小路走着,走了许久,发现后方无人追来,便放下心来。
金莲让车夫停了车,给了车钱,便下了车。以防万一,她正打算再雇一辆马车走一段,却不妨有人喊她的名字。
金莲回头一看,后面有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坐在车里的人,竟然是西门庆。
“金莲,竟然真的是你。”西门庆眼神中都透着一丝欢喜,连忙下了马车,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金莲估摸着,阳谷县离京城这么远,西门庆大概并不知道她是武松外室的事情。
金莲谎称道:“官人还好意思问我,那日你丢下我就跑了,我怕回家后,被武大打死,便求助王干娘,好在她是个热心肠,用蒙汗药,弄晕了武大,还送我出城,让我暂避风头。”
“可巧,干娘在路上遇到女儿来看她,说是要进京看铺子,她便跟着女儿去了,我也顺路坐了一道马车。我又没什么谋生本领,只好在她女儿的铺子做工,谁知竟有一个奇事,那武松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家的公子。我怕被他发现,便辞别了干娘,来到此地。”
西门庆听了这话,趁便说道:“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日你走了,武松回家,发了好大一通火,还来我府上闹了一番,幸好被知县劝住,方才罢休。”
“不想没过多久,京城来了一个将军,说是查办什么案子,可巧见到武松,发现他身上的胎记,细问之下,对上了号,确实是将军夫人当年遇险,把他托付给武大爹娘抚养照看。”
“那个将军把武松接走,又给了武大一大笔钱。武大得了意,也不再卖炊饼,花钱买了三个小丫头,也学着富贵人家的做派,弄了一妻二妾,每日沉迷酒色。”
“他那三寸丁谷树皮,如何吃得住,两三月间,身体竟是渐渐不行了。我出来时,他已是缠绵病榻,只怕是命不久矣。那三个丫头估计串通好了,竟是卷钱跑了,如今只有郓哥照看他,估计也是图谋他死后的家当。”
金莲对于武大这番遭遇,只觉得罪有应得,穷人乍富,小人得志,便要尽情挥霍,只会落得一个身体虚空,英年早逝的结局。
西门庆见金莲若有所思的模样,又笑道:“金莲,你不用怕,武松成了富贵公子哥,只怕荣华迷了眼,他连武大都顾不得,何况你这个以前的嫂子?只怕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我们既在这里遇见,怕是天意如此,让我们再续前缘。我经常来此地采办药材,因为每每都需要一些时日,所以买了这里的一处院子,你身为女子,生计艰难,不如还跟着我。”
金莲突然眼前一亮,忙忙问道:“我竟差点忘了,官人是开生药铺的,可缺人手?我也学过一些医术,通晓药理,倒是能去你铺子里做工。”
说完这话,金莲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西门庆的生药铺在阳谷县,那里有一些熟人,倘若武松得空来看望武大,自己岂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金莲想到此处,又道:“官人除了阳谷县,在别的地方可还有生意?”
西门庆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她,又轻笑道:“金莲,你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人。我在阳谷县首屈一指,家大业大,便是你在家什么都不做,我也能养得起你。你还以为你是跟着武大那呆货的时候,还要给他打下手做炊饼呢?”
“若让我西门庆的小妾,抛头露面,给人开方抓药,说出去,怕是别人要笑掉大牙。”
金莲听出西门庆语气中的轻视傲慢之意,便道:“官人想岔了,我如今已经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所以,只想凭自己的本事谋生立足。至于做官人的妾室,那是万万不能的。”
说完这句话,金莲转身就走。
西门庆本就是个对女人温柔小意的人,何况一别数月,见了金莲,又生了爱慕之意,岂肯轻易放过,便追上来,赔笑道:“金莲,都是我不好,是我说错了话。无论如何,总有以前的情分在,你若执意想做个活计挣钱,不如跟着我采办药材,我给你工钱。”
金莲想了想,如今自己逃出来,本就无处可去。西门庆虽说不是好人,但是对她总归是有些爱慕之意的,想来也不会害她。
她是个识时务的人,总不能因为对西门庆不喜,让自己陷入更艰难的处境中。
“好,官人这般说,那我便应了。等采办药材事情了结,到时我再做打算。”
西门庆只当金莲对当日之事耿耿于怀,所以对他生了恼意,他向来惯会在女人身上做功夫,心想,只要他殷勤奉承一些,金莲总会回心转意,继续与他恩爱欢好。
金莲上了马车,随西门庆来到小院,西门庆见金莲身无长物,连忙吩咐玳安去买些脂粉衣裳,又拿出两吊钱,递给金莲道:“咱俩的情分,自然是先给你工钱,你先用着。”
金莲也不推辞,连忙伸手接了过来,她一个孤身女子,总要有银钱傍身,现在可不是清高的时候。
次日一早,西门庆果真带着她去药材商贩那里进货,金莲看到那些药材,眼里也有了光,对每一种药材的成色品质,都细细查验,西门庆都有些惊讶,金莲竟真是药材的行家里手。
只是采办药材也要货比三家,西门庆带着金莲转了一天,最终也只是选出了几种药材的采购方向,明日还要再去采买。
傍晚回了家,用过饭,西门庆不无赞赏地说:“我竟不知,金莲,你还有这等本事。我这做药材多年的行家,都要佩服你。你若是肯,倒是可以去我的生药铺坐堂。”
金莲笑道:“官人抬举我,我不过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