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初瓷的师兄朱章元。
得知朱章元被抓,“家人”开会商议救人,最为正派的严舒被派了出去,人没要回来,自己反而受到秦王赏识被邀请加入旗下,严舒婉拒后,得知他放不下安顿下来的流民,李世民更加欣赏他,直接封他为兰州校尉。
严舒才是兰州实际掌管者,县丞只是朝廷安插的耳目,这个耳目一心钻研回京,最近据说买通了齐王路子,准备调回长安城。
兰州看着很繁荣,但这繁荣都是虚假的,突厥人一来,这里的一切都会被踏碎。
再繁荣的兰州,在见识过长安城和东京洛阳的县丞眼里都不够看。
更何况这年头在外任职,得随时担忧脑袋不保。
又哪里会跟严舒这个地方官吏争权夺利?
兰州真正的掌权者严舒此刻已经问明白两支商队吵起来的原因。
[看明白了,一把干草引发的血案。]
[所以是这个单驼峰骆驼偷吃了双驼峰骆驼的干草,又因为语言不通造成的矛盾?呦,它嘴还在动,是不是在回味?]
[笑死,两人完全是鸡同鸭讲。]
[不都是胡人吗?]
[胡人也有地域之分,中亚的胡人和新疆地区的胡人是一回事吗?新疆人能跟印度人正常交流吗?]
[那棵柳树下是不是阿瑄?笑死,那吃瓜模样,世另我!]
严舒自带翻译系统能听懂胡人话里意思却无法说,便请来了兰州本地的粟特人做翻译。
粟特人在丝绸之路活跃了很多年,从东汉开始就有他们的踪迹。
丝绸之路有很多粟特人的部落,他们善于经商,经常来往丝绸之路,也懂西域很多国家语言,在这个时代是最好的翻译家。
经过粟特人沟通,这点小纠纷很快解决,说到底还是粮草问题引起。
两支胡人沿途碰上西突厥封锁,被拦在碎叶城几个月,再出发到兰州已经入秋,正是草木枯竭时节,正常来说不适合外出经商,商队外出依赖畜牲,秋冬季万物凋零,商队自己准备的干粮料不够本就心急,双方火气都大,才因为一只骆驼吃了一把干草吵起来。
严舒听完为两支商队介绍了优质的青贮饲料。
都是夏日前收割的优质牧草,保证商队的骆驼和马在秋冬季不会因缺饲草饿肚子。
两支商队被卒役领着去看县衙特产青贮饲料去了,现场很快恢复原样。
没热闹可看后,裴瑄心满意足回过身,然后对上李五郎幸灾乐祸的眼神。
啥意思?
裴瑄头皮发麻,一回头就看见严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严舒皱紧眉头,不赞同道:“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上课?”小孩子就应该去学校上学。
裴瑄哀鸣一声,知道自由没了,她为什么去凉州,不就是为逃学,哪知道凉州更加人心险恶,有人丧心病狂打她这个未成年婚事主意。
不想上学!
李五郎目送生无可恋的裴瑄被严舒亲自押去学校,还附送她一个灿烂笑容。
将裴瑄的早餐前一块付了,李五郎快步往医馆走。
兰州当前只有一家医馆,三间茅草庐搭在黄河边上。
医馆上一任主人是初瓷的师兄,一来兰州就救活一落水后无呼吸的孩童而出名,被誉为“赛阎王”。
可惜“赛阎王”很快被秦王征召走,为了满足兰州人对大夫的需求,“赛阎王”的师妹初瓷走出来担任了医馆大夫。
没大夫和一个女大夫,兰州人用脚选择了女大夫。
李五郎面带微笑跟医馆附近的邻居打招呼,等进入医馆,他怀里被塞了三把黄豆,两根胡瓜。
“将汤头歌再给我背一遍!”
李五郎一进篱笆院门,就看见师父在吩咐一群小孩背书。
最小的几个冲他投来求救眼神。
初瓷回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大徒弟,安排了大徒弟接管盯着小孩们背诵任务后,她提着药箱往外走,“军队那边从晴望川那里抓了不少野猪崽,我去帮忙,行李你自己收拾。”
李五郎一听,笑容垮了。
师父这是想捶死了自己“一刀女侠”名号吗?
他一点也不想继承这个名号,一想到师伯的徒弟走出去被称为“赛阎王”弟子,他走出去被喊作“一刀女侠”徒弟,李五郎整个人就裂开了。
兰州缺大夫,朱师伯被征召后,像样的大夫只剩下他师父初瓷。
初瓷缺人手,带徒弟又不爱从授字开始,就喜欢从学堂挑人,一上来二话不说先认二十样基本药材,背诵几个治疗常见病症的单方,过了才会带在身边教授。
兰州大夫少,后来商队捡回来几个,不居于草头医还是兽医,都带在身边实践教授,她不仅给人看病,牛羊马骆驼生病她也看。
身边唯一熟读四书五经的赵五郎医术不怎么样,却是最好记录药方的好手。
后来连教授小孩背医书的工作也被他接了过去。
去年秋收有野猪来犯,兰州全城出动去抓野猪。
打到的野猪肉腥骚难忍,赵五郎和裴瑄嘴刁是一口都没吃,倒是百姓吃得满嘴流油。
后来他师父领走了五个小野猪崽,就养在药庐隔壁,没几日就被人发现药庐养的野猪崽很安静,不像其他百姓家养得那么爱打架。
因为这一份与众不同,人传人,等传回药庐众人耳里变成了药庐有药神庇护,别说野猪崽,山鬼到了也得盘着。
他师父一听这谣言,二话不说澄清了,得知野猪崽是被嘎蛋了才这般安静,当时那场面,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