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进行中。
梁风发呆。
金絮去了哪里。
丢下温柔馆跑了,还带着馆里所有的姑娘。这么大一群女子,惹人眼目,能跑去哪里?他的兵守着粮道,若是出了城,他一定会收到消息。
梁风深入地想,如果要找到她,该如何不动声色地在城内找。
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了,可能是不想他知道,不愿他去找?要去哪里他又不会拦着,干嘛不和他说,居然宁愿不告而别。
难不成有人追杀?梁风凛然,很有可能!
温柔馆亏过钱,说不定是债主找上门了?她要躲避债主追杀,来不及通知他?
可是她应当不缺钱了吧,哪怕丽姬那十几枚金币不够用,他还给了三十枚金币呢,什么债能欠那么多的钱。
不会是......情债?不能用金钱衡量的那种债?
梁风被自己弄得纠结,想来想去,金絮总不能是带着他的金子跑了。
走神之际,有官员上奏提及应和王。梁风一被点名,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御史们正在讨论应和王是否需要上缴捐资的问题。
御史大夫说应和王应当要捐的,大部分官员也同意,意见不统一的是以诸侯王规制捐还是以朝廷将军的名义捐。
梁风眨了眨眼,这才想起他还没缴捐资。不等大臣商定,他出列向皇帝应下此事,自愿上缴捐资,并对他逾了几天经人提醒才想起这事表示内疚与惭愧。
皇帝道无妨。
梁风回队,站好想继续发呆却想起他府中的余钱基本都给了金絮,捐资需要三成月俸,恐怕不够了。
梁风欲言又止地看一眼皇帝,皇帝的目光逡巡在大臣之间。
他的俸禄都在母亲那里,实在缺钱的话就得让襄国运来。梁风收回视线,三成月俸而已,筹一筹也够了,他是绝不会要跟金絮要回来的。
他等着下朝,想找游相问清楚昨天的话。结果下朝后,包括丞相在内的几位相府大员另有要事要商,和皇帝开小会去了。
梁风等了一会,不见人出来,便先去母亲那儿看看。
母亲在宫里有用到钱的地方,他每月送来的俸钱还有余一半左右,他若是拿走大半,恐怕母亲就不容易了。
邓氏见他在钱币上来来回回,不由道:“你在宫外有需要用着钱的地方,月俸就不用送来了,我这反而用不着。”
梁风摇头,决定不拿,母亲用得上钱。
邓氏叹气,握着他的手道:“我平时就算想使钱收买关系,送出去的钱也是打了水漂,你看看,有哪样东西是到了你手里的?还不如你拿走,至少这些钱能帮得上你。”
梁风不说话,母亲说的确如此。他以往没收到任何母亲从宫里送出来的东西,这次成为监币使,多见了母亲,他才知道原来过去有很多母亲的东西都被皇帝没收了。
“留着吧,还是有用的,冬天可以多几块炭什么的。”
他这么说着,心里知道并不会。母亲的一应吃穿用度在皇帝监控下完全不会缺斤少两,她除了脸上皱纹渐深、双眼忧思略重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受委屈的痕迹。只是宫里没有别人会和母亲说话,寂寞了些,使点钱财让宫女陪她说说话也好。
“不拿便不拿了,留些钱财将来也好下聘。”母亲又关心起来了,“王妃人选可定了?你心仪的女子是哪位?陛下可有向你推荐过什么人选?”
“没有,都没有,您别操心了。”
邓氏摇摇头,一脸不信任他的样子,“你身上的脂粉气越来越重了,旁的我倒是不担心,只你少去那些烟花之地。”
母亲消息闭塞,之前还一直不知道她的儿子是那秦楼楚馆的大主顾,最近他成为监币使,进宫次数多了后,母亲无意从他嘴里听见了。
“脂粉气?”梁风脑海里出现金絮浓妆的脸,还有昨晚一片漆黑的温柔馆,忧心起来,她去哪儿了呢。
“母亲,女子脸上涂那么浓的妆是为了什么?”
邓氏一听,眼中厉色起来,“烟花之地的女子化妆是她们留人的手段,我对你的妻子没有别的要求,她可以家世不显赫,性情不贤淑,但她一定不能是个会以色侍人的。”
邓氏十分严肃地教导他,末了补充:“当然,她若是能家世显赫些,与你有益,那也不错。”
梁风想到金絮砸他的盒子还有打他的小巴掌,不免否认:“她不是。”
“谁?”母亲抓住重点。
梁风立马起身溜了,屁股也不拍,“我先走了,下回再来看您。”
温柔馆里态度不好的不止是金絮啊,烟花之地的女子也不全是以色事人的,或者说,“色”不仅是色相,也包含脸色。
皇帝和游相开的小会还没结束,梁风只能先去处理今日的事情。
入夜后,他回府,让老李把府中多余粮食卖一卖,凑点钱出来,留两名暗卫供老李调用。
李晟没说什么,应下了。
前夜没睡,今夜梁风睡得早。
隔日天不亮醒来,吃早饭时,他派去监守温柔馆的暗卫来告知他,昨夜在温柔馆又遇上了一个天机阁的哨卫。
这次可以很确定的是,天机阁哨卫的目标就是温柔馆馆主,目的是传递一个锦囊,锦囊里是温柔馆主委托天机阁办的一件事。
暗卫暂未过界,没有问锦囊里面是什么,先来问过梁风意思。
梁风愣了会儿,没想到金絮会和天机阁有联系。
想到天机阁总阁位于太南,金絮说不定是从小就与天机阁有联系的,甚至说,金延守可能都知道天机阁的存在。可她现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