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君攸宁所料,容若已回到了小院中。可他只能远远地瞧着,起伏的胸膛带着里头的伤,灼得他火辣辣的。
此刻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只是恨不得马上施法让里头那群乌合之众原地消失。
但他又是不敢的,只敢这般想想。
站在小院中的容若心里有些嫌弃,不肯多走近一步,只是站在门口对里头的人略施障眼法,然后将他们弄醒。听到里头开始有动静后,容若立马隐身走在小院的角落站着。
未几,那五个人满面春风地朝往外走着,像一只只鬓毛直立的野猪,伸着长长的獠牙,一瘸一拐地展示着他们那餍足的丑态。
不远处树下隐着的君攸宁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实在是气不过,捡起一旁的小石子,遥遥地掷在最后头那个人的膝弯上。
本就有些站不住的人,哪里经得住这般偷袭,直愣愣地往前头扑了过去。前头的那几个也好不到哪儿去,被后边的人那么一带,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院落里的容若现身后就瞧见了这一幕,也忍不住牵起嘴角,觉得这一跤摔得好。
躲在树下的君攸宁一直注意着容若那边的动静,自然是没错过容若那浅浅一笑。看到容若笑后,他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因着那瞧过来的视线太过放肆,容若笑了一下后便察觉到出处。她半阖起眼帘,不着痕迹地往那处撇了一眼,落了笑意,背上手往里面走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阿槐才带着两个鬼差回来复命。
“冥主,共有六十八口棺材被种了尸花,现已悉数处理干净。”
“若是被人下了尸花,那尸首在尸花长出前,都是不腐不坏的。我方才又去瞧了一眼那无魂女尸,她身上并无尸花的痕迹,也无其他灵物的踪影,唯独那死气比旁人的重些,其余并无端倪。”容若回忆了一番那屋子,陈设也极为简单,“蹊跷,这尸身是如何做到不腐不坏的?”
“莫不是生魂离体?”那猴儿一样的鬼差立马开口回话道。
“生魂离体怎会有死气。你莫不是忘了我俩前些天去看的时候,那满屋子的死气。”稳重的那个忍不住打断他的瞎话。
“满屋子的死气?”容若皱起眉头,看着那个稳重的鬼差细问道。
听到冥主的问话后,稳重些的那个鬼差连忙俯首回道:“那时我们两个进门的时候发现那屋子死气特别重,当时以为好几个人死在那屋里了。结果进去一瞧就只有那一具女尸,而她魂魄已不知去向。”
听到此处容若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不远处有许多人吵吵嚷嚷地往这边赶,“你们两个暂且避一避,有人过来了。”
两个鬼差俯首一拜后消失在原地。
片刻功夫后,一群举着火燎的村民闯进了容若的那个小院中,快速地将庭院中的人团团围住。阿槐看着这些人的举动,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摆出了防卫的动作。
“这是作甚,大晚上的,来我这里。”容若将摆弄着的茶杯放下后浅浅一笑,从容地问道,“喝茶吗?”
村民见她如此模样,不禁有些没底,纷纷看向那个带头的老头。
这是个极瘦的老头,高高的颧骨显得他有些刻薄。他眯着小眼睛,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奇怪,“是这样的,姑娘。我们村一直靠给大人种花过活,但今儿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花突然全死了。眼看着要到交花的时辰了,我们实在是没法子。就想着姑娘你是读过书的,可否帮我们瞧上个一二。”
原来是想找个替死的,这个简单,容若爽快地点了点头,“那我就随你们走一趟。”她倒是想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读过书的,就是明事理。”老头见自己并没花什么功夫就说动了对方,心里十分高兴。
容若也跟着笑了笑,一只手伸进袖口施法变出一方丝巾,“夜里风大,阿槐帮我带一下。”
阿槐虽心里有些疑惑,但依旧恭敬地接过来帮容若带上丝巾。又听见容若轻声地说道:“夜里风大,你也别忘带了。”
“是。”
旁边一个壮汉看着磨磨唧唧的两个人,有些生气,想上来说些什么。被老头一把按在原地,“无妨,不差这一会儿。”
见阿槐的脸上也蒙好丝巾后,容若起身往外走去,“快走吧。别耽误了。”
路上全村的汉子将容若和阿槐两人团团围在中央,仿佛怕两人中途跑了。而在后面跟着的君攸宁又被气炸了,“做什么离若若这么近,远一点不成吗。”
阿陶看了一眼他们与前头那些人的距离,不禁出声提醒道:“大人,我们离太远了。他们听不到的。”
“我能不知道吗。”君攸宁又拿扇子打了下他的树杈,真是气死他了。
被打懵的阿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树杈,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啊。
这边村民们带着两个人往旁边的小树林走去,四周林子逐渐密了起来。到了一处山脚下后,他们跪下后又颤抖着身子做着怪异的动作,像是发了颠病。最后才往洞里头走去。
洞内四处都被打扫得很好,十步一火燎,将洞内照得十分亮堂。
再往里走了一会儿,脚下的路慢慢变得宽敞起来。到了一处孔洞前,老头站在原地,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摸了两把自己的头发,然后才往里面走去。
进去后,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女人,险些恍花容若的眼睛。那些人穿得格外的清凉,在那群壮汉的身边舞来舞去,激得那群壮汉直咽口水。
几息之间,那群壮汉就一个不剩。
容若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双眸逐渐冰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