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昴宿认命的收拾起地上的碎片,看着桌子上仅剩的一只茶碗,心底盘算着哪家茶具好,又要买一套了。
徐江绾穿着里衣手里拿着干巾出来,看到锦怀瑜半靠在塌上摆弄木球,心下不悦。
“你倒是不见外。”
“你刚刚在净身,今儿个碰到了棺材?”
“先帝身边的大总管去了。”
锦怀瑜把木球丢在塌上,起身扯过她手里的干巾,将她按在椅子上,手下轻柔的揉搓她的湿发。
“那个在外面呆了十年的陆和?”
徐江绾不可思议的转头,“你知道陆和?”
“皇家秘事不好查,太监的事可就简单多了。”
“他还有秘事?”
“没有。”锦怀瑜神情淡淡,突的笑了,“先帝身边哪有信的过的人,替他做秘事之人都死的干净。”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了解。”
锦怀瑜手上稍稍用力,语气加重,“他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自是不知先帝死后众人是如何评价他的。”
“那时候你也不过两三岁,那么久的事你都记得?”
锦怀瑜眼神暗了下来,“自是记得。”
徐江绾觉得奇怪,寻常人两三岁的记忆都忘的差不多了,能记得的人少之又少。
“记忆力可真好。”
翌日,徐江绾坐着东宫的马车入了东宫。
这次入东宫同上次大不一样,景色如旧,可就是有什么变了。
徐江绾跟着侍卫进入吴庭祺的书房,见她进来又唤了宫女奉茶。
“徐家主,请用。”
“太孙殿下今日相邀所为何事?”不知为何徐江绾打从心底排斥东宫这个地方。
“皇祖父知晓此事,想见徐家主一面。”
徐江绾放下手中的茶盏,思绪万千。
吴赟为当今圣上,这天下都是他的,想见她只需派人将她带过去,却通过吴庭祺之口说要见她,这是知道她见过陆和了,就怕是先礼后兵啊。
“全凭圣上做主。”
“徐家主不必紧张,皇祖父不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思忧心切,不知徐家主觉得今日如何?”
“都好。”
徐江绾还在思索如何见到吴赟,当真是打瞌睡了送枕头,送的太及时了。
进宫,徐江绾谁也没带,天冬和冬青都在宫门外候着,进去前,冬青趁着给徐江绾整理衣衫的时候塞了两颗药丸在她腰间,这才安心的目送她进宫。
跟着太孙殿下一起进宫,步行到御书房。
“皇上,太孙殿下和徐姑娘到了。”
“带进来。”
“是。”
吴庭祺走在前面,徐江绾跟在后面,走到门廊处吴庭祺跪下,徐江绾跟着跪下。
“儿臣叩见皇祖父,皇祖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吴赟合上奏折,“赐座。”
御书房内伺候的宫人们都退了出去,齐公公带人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入内。
屋内静谧,无人开口说话,最后是吴庭祺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皇祖父?”
“请徐家主出手相救。”
吴赟走到徐江绾面前,突然行鞠躬礼,徐江绾立刻起身向一旁让了一步。
“皇上如此大礼,民女当不得。”
吴赟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叹了口气。
“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她可以私下偷偷查,但是不能替皇家查,自古以来,替皇家办事之人,都没有好下场。
徐江绾心有所图,便不能将话堵死,“皇上,人鬼双面,一般都是鬼面有所不甘,了却心愿,事便了。”
吴赟眼底闪过一丝阴沉,有所不甘,可不就是不甘心,他能名正言顺的继位,不就是因为先帝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嘛,想到那个藏在东宫的孩子,心底悔恨不已。
他当初应该把人接到府中的,不该啊!
“若是他不想死呢,又该如何了却心愿?”
“民女斗胆,人间的事归人管,死后的事可就不归人管了。”
吴赟不是昏君,头脑虽不及吴硕,却也是个头脑聪明之人,此时却听不懂徐江绾话中的含义了。
“请徐家主明说。”吴庭祺自小跟在吴赟身边长大,也听说过很多传言。
“徐家主不妨直说。”
“皇上明鉴,”徐江绾跪在地上,双手扣在地上,额头抵地,“太孙殿下身处不甘之地,冤屈无处诉说,即便是紫气环绕,时间久了也抵不住。”
不甘之地,冤屈无处诉说。
短短几个字,让吴赟想到了先太子一家都惨死在东宫,可不就是心有不甘,冤屈又无处诉说。
徐江绾做事向来小心,今日可谓是胆大包天,稍有不慎,便是连徐家都搭了进去。
昨晚锦怀瑜打开的木球成了她今日胆大包天的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