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绾神色隐晦的看着他,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字。
“你。”
锦怀瑜思考了一下,“点香意味着原谅吗?”
“我曾以为太孙的鬼面是吴恒的不甘心,可昨晚看见吴恒后我发觉不是,他被折磨的疲惫不堪,已经没有经历再去想死而复生,称霸天下的事了。”
“那是谁的?”
“先太子吴硕,你的…亲祖父。”
有昨日给的令牌,进宫无比顺畅,进入御书房,殿内无人伺候,还是他们几人。
“徐家主。”
“参见皇上,太孙殿下。”
“不必多礼。”
“昨晚,”哪怕是暖阳照在身上,吴庭祺只要想起昨晚的事,就浑身发冷,哪哪儿都不自在。
“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民女有几个问题斗胆想问皇上。”
吴赟坐在上位,看到锦怀瑜心情就好,觉得有了盼头。
“问。”
“先靖十七年,东宫只有皇曾孙一个孩子出生吗?先太子妃当时是否也有孕在身?”
吴赟眼中疑惑,“未曾听说。”
陈锐邴的消息来源于他父亲,看来他爹是没跟他说实话,放了个烟雾出来迷惑众人。
“皇太孙是如何被送出城的?”
“东宫珍宝无数,楚王手下趁火打劫的人有许多,钻了空子。”
“可有看见徐家的人?”
吴赟摇头,“东宫一个正门,两个侧门,四个角门,朕带人光明正大的走正门进出。”
吴庭祺听到默默竖立起大拇指,还是他皇祖父厉害,“皇祖父,就不怕被人认出吗?”
“他为避耳目,人马分三批进入东宫,朕带着人跟在第二批人马身后进去的,里面早已血流成河,遍地都是尸体。”
“你父亲和你母亲居住的院子叫梅院,你就在梅院的书房里藏着。”
你父母的尸体就在门外,他们就是你的保护神。
徐江绾心中记下,东宫那么多门,他又走的正门,那个时候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就算碰到了也分辨不出是谁的人。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东宫藏了一个孩子的。”
“皇兄失踪前,我们曾见过一面,皇兄叮嘱让暗中加派人手寻找鬼见愁,若宫变就将梅院的孩子送走。”
吴硕信任吴赟,非常信任。
那徐江阮呢,又为何拼了命的要护住锦怀瑜?为何临死都要让她接手这个“责任”。
“徐姑娘可还有要问之事?”
徐江绾轻轻摇头,“让东宫所有人都离开,今晚我们要在东宫点香。”
“需要准备什么?”锦怀瑜知道点香有点香的规矩。
徐江绾想想,还真的只有皇家能准备齐全。
“三十九桌宴席,千坛好酒,每桌都要有猪头,羊腿,让厨子去东宫做。”
吴庭祺和锦怀瑜同时看向吴赟,吴赟点头,“可以。”
徐江绾看看锦怀瑜又看看薛召,“鬼医,今晚你先给他封两针。”
薛召一愣,封两针,随即点头,“好。”
几人商议好,吴赟立刻就吩咐了下去,齐公公一听这要求,脑门立刻冒出汗了,令了旨意立刻奔着御膳房而去。
吴庭祺也没闲着,如今东宫里都是他的人,他得回去清点人,先将人都带回宫里安置,弱弱的问了句,“我们今晚要去吗?”
徐江绾摇头,“不用,待会鬼医会将香送进来,寝殿内留一个信任之人守着,子时一到就把香点燃,坐着不要动,不许睡,直到香燃烬,结束后才可以动。”
从宫里出来二人直奔别院,徐江绾把香给了鬼医,鬼医先给锦怀瑜封了两个穴位,后又带着香立刻进宫。
‘小姐,我呢?’
“你在家守着,多烧些热水,地龙烧起来不要停。”
‘是。’
“晚上你带谁?昴宿还是娄宿?”
锦怀瑜满脸可惜,“我还以为只有你和我,还要带俩个多余的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
“徐江绾,我的鬼面怎么就没这么麻烦呢?”
“日后再同你解释?”
“不诓骗我?”
“我在心里就这么没信用吗?”
锦怀瑜坚定的点头,语气非常欠揍,“非常有信用,说话非常算话。”
徐江绾深吸一口气,她还能活着,真是托了心胸宽大的福。
“晚上你把木球带着,还有我之前送你的那个。”
锦怀瑜察觉不对,“生辰送我的为何要带?”
“那是徐江阮劳心劳力从东宫给你捞出来的,是你父亲亲手雕刻的。”
“所以,我生辰你送了一个我父亲亲手雕刻的?”
“转送。”
“那你送的呢?”
徐江绾眼睛一转,牵强的笑笑,“在来东都的路上。”
锦怀瑜脸色沉了下来指控她,“你又诓骗我,你早就知道这些事了,却不曾言语半分。”
徐江绾也正了脸色,“皇家秘事,就算十足的把握又有几人敢言说,庆幸当今圣上宽厚仁慈。”
没有赶尽杀绝,不然你我早就被灌了毒酒。
“你保证下次不骗我。”
“我不保证。”
徐江绾转身去准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