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沅君拿着小糖人,开心的不得了。“子由叔叔,这次去齐国,你也会和我们同去么?”
子由摇摇头。他如今已是卫国王宫内卫副统领,守卫卫王宫和卫君安危的职责重大,行动自然不同以前一般自由。
“子由叔叔,这一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就不能偷偷跟你学习武艺了。”沅君的声音里带着失落,可很快又亮了起来:“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她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一块绢布来,递给她的子由叔叔。
子由将那绢布展开,一副松月出岫图,便露了出来。绢布的右下角,只隽了一个“沅”字。
沅君自幼喜欢画画,这两年,跟着宫中的师傅,倒是越画越好了。
“你喜欢么,子由叔叔?”沅君开心地问。
眼前的中年男子肤色略显黝黑,刚毅俊峭的脸上,罕有地露出一丝温和的幅度。
他还是很开心的,不自觉间,一只手就摸上了腰间的酒葫芦。
沅君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葫芦:“子由叔叔,酒有这么好喝么?我也想喝。”
子由拉住她伸向自己葫芦的小手,摇头:“你不能喝。”
“为什么?”沅君睁大双眼。
“你还小。”
“我不小了,过完年我就七岁了!”沅君表示不服。
“那也不行。”
“哼。我就要喝。”沅君愤愤然,伸手就要去抢。
子由身子一晃,就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
扬手把桌上的绢布拿起来塞进怀里,他哈哈一笑:“等你什么时候把功夫学好了,抢过我了,这葫芦里的酒,随便你喝。”
沅君急得直跺脚:“子由叔叔,你太坏了,欺负我!等将来我练得功夫比你好了,我要把你葫芦里的酒都喝光!”
一时情急,沅君的声音响了些,吓得子由一把把她拉进怀里,连忙把她嘴捂上。“我的小祖宗!真是怕了你了!”
屋外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子由匆忙吹熄了油灯,把沅君抱到床榻上,用被子盖好,又对她说了一句:“此去齐国,要多加小心,多听你云姨的嘱咐!”
说毕,他就闪身跳出窗外,走了。
这边厢云姬在外间点亮了油灯,悄悄推门进来查看,见到沅君在床榻上很安静,便又回去睡了。
沅君翻过身子,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小糖人,看着它们偷笑不已。
却说卫昭伯和宣姜夫人夫妇带着家眷赶至齐国临淄后,齐襄公命人迎接,将他们再度接入了松月台。
看着松月台里似曾相识的一草一木,沅君心中的感觉很奇妙。二姐悦兮与大哥公明的记忆要多一些,三个人走走停停,沅君听着他们兴致盎然地说起曾经的趣事。
一切收拾停当,宣姜夫人并没有过多停留,便带着他们,直接前往姐姐文姜夫人的住处探望,并打算第二日再入宫去见王兄。
各国王室宗亲复杂,公明、悦兮和沅君早已习惯了跟着父母拜访各种亲族、臣宾。但是,第一次见到文姜夫人,着实让沅君记忆深刻。
文姜夫人,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沅君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宣姜夫人很美,母亲在她的心中,一直是高贵、从容而又典雅大气的。但是见到文姜夫人那一刻,她竟有些惊叹。
她的房间干净的令人心生窒息,所有的摆设和陈列都十分地低调素雅,一些别致古玩之间,文墨之气间或其中。早就曾听母亲说过,她的姐姐文姜夫人是位极具文采的奇女子,如今不知为何,在那间屋子里,沅君竟有一丝自惭形秽之感。
倚在病榻上,文姜夫人虽在病中,形容瘦弱憔悴,容颜却依旧不失清丽,衣着雅洁。
她的眼睛美丽而又温和,目光所到之处,只让人心生柔软和亲近。
人在病中,就已是如此动人柔肠,可想而知,这位文姜夫人年轻时,更是不凡——
见到妹妹不远千里来探望,文姜夫人似乎十分感动。“妹妹……”
宣姜夫人看着如此苍白消瘦的姐姐,心中也是十分难过。“姐姐,妹妹来看你了,你且放宽心,好生把身子调理好才是……”
两个人许久未见了,此时姐妹难得相聚,不由相拥而泣。父亲卫昭伯陪坐在一旁,先时不发一言,后来约略是心生不忍,也在一旁语出安慰。
末了,宣姜夫人将三个大点的孩子们唤到跟前,自己则抱着辟疆,一一让文姜夫人瞧了。沅君和哥哥姐姐,一一在文姜夫人面前行礼。
“几年不见,孩子们都长得这么大了。无忧,你的孩子,都这般谦恭识礼,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文姜夫人轻轻地咳着,温和地夸赞着眼前的孩子们。
“他们哪里能有什么出息,整日里疯玩,一个个都散漫无礼惯了的,没规矩得很!”宣姜夫人笑道。
几个孩子闻言,顿时都齐刷刷、讪讪地低了头。
宣姜夫人又道:“姐姐,你的孩儿同儿,如今可是贵为鲁国庄公,听闻他政令通明,深谙国君之道,其中定也少不了姐姐的心力和帮持。妹妹这次来,还有心想要向姐姐讨教一二呢。妹妹只求姐姐好好养病,放宽心,多陪妹妹说说话,就算是疼我了!”
闻言文姜夫人看着妹妹,不由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你,从小我们兄弟姐妹之中,就数你最鬼灵精!”
文姜夫人又看了看孩子们:“孩子们还小,爱玩不是什么坏事。好不容易来到我这里,别拘了他们才好。一会儿让悦兮陪着我们说话,让男孩子们出去玩吧。今日你们来了,我还特意邀请了墨玉妹妹作陪,这会儿,她也该到了。”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