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前,看着昭伯的仪容,眼中含泪:
“哥哥,你放心。我一直都知道您的心愿。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治理好卫国,教育好您的孩子们,也保护好我们的家人!”
说毕,他便在榻前,恭敬地拜了三拜。
随后,他又走到四兄妹跟前,一一拉他们起身:“孩子们,你们必须要坚强!即使父亲离开了,你们还有王叔——”
“王叔……”四个孩子顿时紧紧将他抱住,叔侄五人,一起哭到哽咽无声。
云姬立在一旁,悲痛与愁思交加在一处,泪泣沾襟。
黎明时分。
宫人们已将卫昭伯的遗体整理完毕,灵台已经搭起,孩子们都守在灵前。沅君靠着公明,若兮抱着辟疆,他们都太累了,神容疲惫,昏昏欲睡。
惠公将云姬悄悄传到了明元殿。
寂静的室内,铜灯摇曳。
“沅君不能再留在朝歌了。待到昭伯的葬礼结束后,寡人会尽快派人护送她离开朝歌。”
云姬原本哭得眼睛都肿了,此时听到惠公的话,简直如同一记晴天霹雳。
惠公看着云姬,心底也泛起苦涩:
“沅君从出生就跟在你身边。寡人如此安排,你应当比谁都了解寡人的用意。只是这次,离开了宫廷,沅君要吃些苦头了。”
云姬拭了拭眼角的泪,用力点点头,表示她可以理解惠公的良苦用心。
可是随即她又比划道:不知君上您要把沅君送到哪里去?
“寡人会送她去边关,让她继承父志,和我们卫国的将士们一起守卫卫国的疆土。在那里,她会更加安全,也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也会变得更加的健壮。只是那里,条件艰苦,不如宫中锦衣玉食。你可愿意跟随沅君前往,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须知这一去,短则数月,长则一二载。”
云姬几乎是立即就点点头。
惠公强压伤痛。因为他也无法预料,他的母亲宣姜夫人要多久才能冲破这数十年中埋藏在心底的那道心劫。
“好。”惠公点头。“有你贴身照顾她,寡就放心许多。”
他叹了口气,挥袖让云姬退下,自己则闭上眼睛,扶额靠在案上。
时光飞逝,他已不再是多年前那个流落他乡、寄人篱下、遍尝世间冷暖的公子朔了。该承担的,他从来都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多年前的临淄城里,当日卫昭伯也是命悬一线,母亲宣姜夫人险些要摔死襁褓中那个婴孩的场景……
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他已不想再去纠缠。那个孩子,早已与他,与这卫国,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