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印一并交给沅君。随后,姜齐便也向沅君请辞。
“今日天色已暮,姜大人怎不等到明日再启行?”沅君大讶。
“如今公子到了,小人便可安心卸任,不日前往邺邑赴职。此去邺邑路途遥远,下臣不敢耽搁。下臣既食君禄,早日启行便可早日到任,为陛下分忧治下。”姜齐说的很是谦谨。
沅君见他去意已定,只得也放他去了。于是,在日落时分,姜齐也乘着自己的车马带着自己的几名近侍奴仆,匆匆出城去也。
霎时之间,邑令府一下子静了下来。沅君这么闹腾大半日,也是十分疲惫,只坐在偏厅将歇同陈霄说话。
坐在偏厅的矮椅上,陈霄打趣沅君:“你这淮邑县衙,前后不过两射之地,也忒寒酸些!”
沅君不无郁郁。多年来成长于宫廷,这里确实是略显寒酸。
“原先我还宽慰你来着,到了这儿,我也想不明白了,你那王叔为何要将你发放到这般偏远之地来。难不成,你还真在这里当这个小小邑令不成!封地不算封地,官职不成官职,真真是奇了!”陈霄笑道。
沅君默然无话。
陈霄知她心绪未解,便又安慰她道:“也罢,邑令就邑令。你在这里做这劳什子邑令也不错,远离京都,无人管束,你大可在此过畅意快活的日子。没了宫中约束,他日我来找你玩耍,也自在许多。我相信,只要时机一到,你必有重返朝歌的一天。至于眼下么,我且再多陪你几日。”
用过晚膳后,众人都十分困乏。云姬等人早已收拾好内院。众人服侍沅君和陈霄洗漱后,便早早安歇,一宿无话。
第二日,沅君起了个大早。
着云姬将内府中的所有奴婢,仆役都唤到二进院中,一一对着名册认个脸熟。陈霄被她的动静吵醒,伸着懒腰走出来,见此情景,便饶有兴致地坐在廊下看她治府。他的近侍忙端来洗漱用的物品,他也不拘,竟真的就在廊下洗起脸来。
管家刘能连同一应下人们乌压压跪了一地。
昨日一众奴仆忙碌于接待事宜不及计较,今日仔细见这新任邑令,虽贵为公子,却如此年少,心底不免都生了相轻之意。众人都不免好奇,这个少年如何能管制得了邑令府内、乃至整个淮邑的事务。
“邑令府此前可有府内的规矩不曾?”坐在庭前的席案上,沅君问那管家。那管家答有。于是沅君便命那管家将府规找出来,当众将府规宣读一遍。
管家刘能有些不甘愿:“府规案牍都已积压在库房多年,此刻若要翻找只怕需要些时辰。”
沅君看着那管家,手中盛着水的漆碗“啪”的一声拍在案上,字字掷地有声:“今日不管你找上多久,本殿下就在这里等着!”
院子里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管家骇然,竟不曾想到,这公子年纪不大,也有如此犀利一面。忙应诺,唤了两名男役,去库房翻找案牍。又过了会儿,一口满是尘土的大箱子就被抬了上来。
刘能在箱子里找到第一卷府规,便开始当众宣读:“邑令府凡女婢、仆役......”
“大点声!”沅君神色疾厉。
刘能惊惧之余,顿时提高音量声音,洪亮如钟。
沅君一边喝着水,一边听着先前的府规。听起来治下有规,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待刘能宣读完毕,沅君便唤过绿衣,命她附耳过来,嘱咐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绿衣得了令,便上前一步,训示众人:“从今日起,所有人需谨遵邑令府规,不得有丝毫僭越。府规中尚有不足的,殿下日后会另行续牍补充。殿下既奉王命到这淮邑,就是为陛下分忧,代为管制一方百姓,是以决不允许邑令府里有任何人行差踏错!如有任何人敢言行不端,违背府规乃至国法,殿下决不轻饶!”
院内所有奴仆听了,心生惧意,齐齐称诺。
绿衣神思一转,又对院中人道:“殿下从宫中来,自然会有宫中的规矩。殿下素喜清静,讨厌腌臜喧哗,从今以后,在这邑丞府所有人做事还需事主尽忠,勤勉任劳,少说话,多做事。做得好了,来日自有你们的好处;可若有了违背,可休怪殿下处置起来不留情面!”
众人听了,更是无有不应者。
沅君看着绿衣,甚是满意。
沅君又问刘能:“我既上任,自然是要接管公务。公门每日都是几时开放?几日一休沐?今日可开了不曾?”
吴胜跪在地上忙道:“回公子,本地官员也和朝歌一般形制,五日一休沐。今日……不曾开衙门。公子容禀,前番姜大人在任时,均是有公案要断时才开公门。往日里没有公案,衙门都是关着的。”
沅君听了,莫名窝火:“去传我的话,从今日起,除了休沐日,公门每日都需按时开放!”
“诺。小人这就去衙内传话!”刘能慌不跌起身,便往院外赶去。
刘能先赶到府门外,门口右侧三丈外墙下正候着一个人。他奔向那人,窃窃私语一番。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淮邑主簿吴胜。
须臾刘能又快速回到园子,穿过二进院的游廊,赶往一进院公衙。
原来,这邑令府分为三进院,南北通达。一进院在北边,北门是淮邑公衙,占地最广。中间二进院是内院,邑令起居之所。三进院在最南端,是个不大的园子,连着邑令府门。淮邑公衙东西两侧又有两个偌大耳院,分别是淮邑重要档案馆所,税务,户籍,征兵等办事处。耳院上下又有牢房若干,关押着些轻犯。
这厢训示结束,沅君让众人散了,又追问绿衣,那救回来的中年男子情况如何。
“那男子昨天就已经醒了,身体还在恢复当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