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也就没太在意。
一个星期之后,米粒在餐馆打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肚子非常疼,近乎绞痛,当她疼得快说不出话的时候餐馆老板把她送到医院。
米粒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晕厥,她很快被推进手术室。
苏文的学校离医院较远,当他从学校文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米粒正好出了手术室往病房去。
医生长得很高大,是英国本地人,告诉苏文米粒麻醉药力还没有过去,过一会儿就会醒。
苏文问医生米粒得的是什么病,医生很难过地告诉她,米粒不是生病了,是宫外怀孕,由于送来的比较晚,输卵管已经破裂,他不得不进行了输卵管切除手术,并且他还很遗憾地告诉苏文,米粒的另一侧输卵管有很严重的黏连现象,在这中间他问了一直惊讶万状的苏文,他的女朋友之前是否做过流产,苏文木木地点头,医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给了苏文一个同情的表情。
简而言之,除非借助其他辅助医疗手段,米粒很难通过自然怀孕当上妈妈。
苏文像个木头人,直到医生抱歉地说要查看别的病房,苏文才回过神。
医生和苏文在谈话的时候以为米粒仍是睡着的,其实米粒已经醒了。
她听见苏文和医生在谈论病情,很想叫苏文,因为腹部剧烈疼痛,口渴难忍,此刻多么需要苏文的安慰。
但医生的谈话彻底摧毁了她的梦想。
她睁着眼睛听他们谈完话,看到医生抱歉地耸耸肩离开,才再次闭上眼睛,此时苏文脸色苍白地呆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米粒没有发出声音,直到苏文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不知道做什么,她才睁开眼睛。
医生的话几乎宣判了她的死刑,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爱孩子,想要自己的孩子,命运不会这么不公。
她眼含着泪水环顾着病房,这是英国一家普通医院的病房,来到这个异国他乡,她还是第一次来医院。
之前生病她是舍不得到医院的。但没有什么特别,这里和国内的病房都一样,四壁都是惨白的颜色。
每一分钟都会有生命逝去,也会有生命诞生,有人被医生宣判死刑,有人获得新生,然而,谁会关心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异国女孩?
米粒第三天的时候便出院了,苏文的表现让米粒很失望,他让医生的话吓傻了,不敢跟米粒说,但又魂不守舍、欲言又止、言不由衷。
米粒告诉自己苏文只是被医生的诊断吓坏了,医生只是说了一种可能,那就意味着还有另一种可能,而且,医学这么发达,她还是有机会的,但她不知道怎么跟苏文谈起。
两个月后,苏文顺利毕业,并与上海一家力学研究所签订了协议,回国之后就可以上岗工作。
尽管苏文已经不是原来的苏文,但他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带着米粒回国到他的家中,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就要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这是米粒一直在翘首企盼的一天,然而,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米粒却发现苏文之前的承诺却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美丽而不可触碰,米粒虽然没有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也隐隐知道前路于自己一片黯淡。
米粒在苏文家没有看到他们招待未来儿媳的诚意,尽管她以一个儿媳的身份对待苏文的妈妈,苏文的妈妈始终冷眼相待。
这让米粒很纳闷。
就在他们按照约定去办理登记手续的前一天晚上,米粒才得到真相。
苏文的家在南方城市的乡下,虽然家里有两层小楼,但也只是那个富裕村子的标配,总体上说苏文家在村子里生活算不上很富裕,爸爸以打工为主,妈妈操持家务和务农。
米粒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值早稻收割的时间,米粒和苏文不得不忙前忙后帮助收割。
劳作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米粒觉得有点累,苏文就让米粒先回家休息。
米粒回去后先收拾了一下房间,觉得累了,便睡了一大觉。
也许是真的累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苏文不在房间,她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便下楼,米粒妈妈的房间亮着灯,米粒猜苏文肯定在他妈妈的房间,她刚要推门进去,却听到房间里说话的声音很大,谈论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
之前好像有激烈的争吵,苏文的妈妈语气强硬,“苏文,你是苏家唯一的儿子,现在你要娶一个不能下蛋的鸡回来,我们坚决不同意。”
“妈,你能不说这种难听的话吗,米粒这样都是因为我,我有责任。”苏文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底气不足。
“我不管,你跟她结婚,我就不认你,你以后就别回来了。”
一阵沉默。
“文啊,你就听妈的话吧,跟米粒断了吧,世上的好姑娘千千万,你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见硬的不行,苏文的妈妈改变了战法,近乎乞求地对苏文说。
“妈,你别逼我。”苏文把双手插进蓬乱的头发中,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我不逼你,你真是逼我呢,你想让苏家断子绝孙啊。”苏文的妈妈捶胸顿足。
“妈,现在医学发达,说不好就能治好。”这次是苏文乞求他的妈妈。
“你不用蒙我,不就是那个什么管婴儿吗,那是百分百吗,我可不能等……”
小缇的耳朵里充满了可怖的咒语,她愣愣地停留在苏文妈妈的房间外面,直到苏文爸爸问“米粒,你怎么在这站着”的时候,除了米粒,一家人知道,几日来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日子结束了,苏文妈妈血淋淋地撕开米粒的隐私,告诉她,苏家不欢迎米粒做儿媳妇。
尽管苏文妈妈对米粒恶语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