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又难过,这辈子都没这么羞窘过,根本没办法和虢首封对视,低垂着头,语速奇快:“我、我没、没别的事。再见!祝、好眠。我、我也回去补眠!”
“这才对嘛。”古希道撇撇嘴继续对虢首封语重心长道:“易狗今天太可疑了。夜三哥,一定要提高警觉哪。女人个个都是老虎,一不小心着了她们的道,能把你皮包骨头啃得一点渣都不剩。你看我,看我的黑眼圈。”
“闭嘴,滚进来。”虢首封目送完易云嫦,这才转身回屋。他坐在桌边,打开食盅,欣赏了一会里面精致美丽的摆相,然后拿出勺子一勺一勺慢慢舀进嘴里。
甜。
古希道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然后乡下人进城似地爆出好大一声:“哇——”
“夜三哥房间真豪华呀。你看这墙,刷白中还带暗纹,灯光一照忽隐忽现。我总算明白什么叫低调的奢华了。这沙发。哇,这是什么皮质,凉而不沁手,温而不扎人,弹性也是刚刚好,舒服!哇——这投屏,哇——还有高级全息游戏终端器!让我看看它支持哪些客户端……哇,创世纪!哇,修真世代!哇……”
“你再哇哇个没完,我就把你踢出去送给蔺蓉。”
古希道忙闭紧嘴巴走过来,先看看盅里的红绿雪白,然后嘿嘿怪:“这是什么?甜食?哥,你喜欢喝甜的?下次我包一盅过来?”
虢首封不吱声,慢悠悠地品完小甜品。
古希道如同回了自己家一样放松,早一步溜进浴室。再回来,发现床上多了一套没拆封的睡衣,喜得眉开眼笑,搓搓手:“夜三哥你对我真好。最爱你了,比心。我洗完啦,你要洗洗吗?”
虢首封没理会他,在衣柜里挑三捡四,终于捡了一套看上去就很内敛,但暗中骚包的新睡衣出来。
古希道让出通往浴室的路,不料他拎着衣服和食盅往窗户走去。
古希道:“嗯?哥你干嘛?”
虢首封打开窗户跳出去。
古希道一脸惊恐:虽然、应该摔不死,但这里是二楼?!他冲到窗边一看,虢首封踩着踏空悬在半空中,脚一蹬,慢悠悠地往上飘。
“哥,你不睡觉你去哪?”
“我去睡觉。”虢首封回答。
“你去哪睡?”
虢首封邪魅一笑:“当然是楼上。”
他不再理会古希道,一把推开窗户——果然是虚掩的——径直跨进去。
楼上套间是一模一样的格局,两室一厅,附带小厨房和卫浴间。因为是给女孩子住的,软装修偏粉色系,看上去可可爱爱。
他在客厅、卧室和小书房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倒是浴室门虚掩,灯光、水声微弱的溢出,仔细听,还有一两声疑似哽噎的声音。他按捺住闯进去的冲动,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人出来,无奈,还是进去了。
开门的微弱声响根本没惊动里面的人。
易云嫦抱臂埋头,象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浴缸里,花洒开着冷水档在头顶上喷水,她没脱衣服,浴室里冷冰冰的,人淋得湿漉漉的。
虢首封一下子感到非常烦躁,大步过去把人拽起来:“你在哭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易云嫦一跳。
他把她拖出浴缸,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象落水狗一样被他架在双臂之间,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虢首封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昨晚袅娜姐教你的方法了?”
“啊?”
昨晚凰袅娜耳提面授教了很多女追男的方法,有示弱的,有强硬的,有死皮赖脸的,也有欲迎还拒的……易云嫦脑子里嗡嗡嗡地爆炸,还理不出一个头绪出来。
“爬窗,你这么快就忘了?”
易云嫦脸色唰的一下通红。
凰袅娜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哎呀,你就打开窗户从三楼滑下去,滑进他房间。甭担心窗户会不会关严,我有一万种办法提前打开它。到时候你都站到他面前了,他还要拒绝的话……嘶!那不是君子风范,那叫有病!你还是直接换人吧,姐支持你!”
易云嫦咕嘟吞了一口口水:“你都听见了?”
“怎么会听不见?你们说得那么大声。”
易云嫦大窘,声音微弱:“明明很小声……”
要怪就怪你耳聪目明。
虢首封:行行行,耳聪目明也是我的错。
“可小蓉不是失败了吗?”
所以筹谋到了易云嫦这儿就变成了胎死腹中。
虢首封严肃道:“蔺蓉也请教过?”
“嗯……嗯!”
虢首封抚额:难怪他无时无刻听凰袅娜和易云嫦埋头在一起嘀嘀咕咕,却从来不见易云嫦拿出实质上的行动让他亮亮眼;原来前面还有个先行者。可惜“先行者”的成果目前来看很可怜,堪称“惨淡收场”。
虢首封不知道该怪罪谁——是冲动冒进、撞了南墙死不回头的蔺蓉,还是榆木疙瘩死不开窍的古希道?他忽然体味到古潜作为兄长、作为醒族CP粉、作为联合部队高层人员心酸心焦又心躁的感觉。他打定主意回头就把古希道从自己房里踢出去。
狗样的猫崽子,有人看上你就不错了,还挑!?
虢首封的视线扫过易云嫦红通通的鼻尖和眼角。那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看得他喉头上下一滚。
他问:“你觉得袅娜姐昨晚是在教你做事?”
易云嫦点点头。
虢首封忍不住哧笑,手里也不停,把湿衣服小心地剥了下来:“不,她教的人其实是我。”
山不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