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一些古术语,让他眼皮激跳。
“阴间?”
范必安微诧:“你不会……不知道阴间吧?”说着,睃了一眼姬覆。
姬覆受了他的眼神,微笑颌首:“我不怎么和他谈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范必安僵笑:“怎么就子虚乌有了呢?”
虢首封:“不会吧?你还真相信有阴间鬼族的存在?那鬼族自治吗?”
范必安如同被冒犯般深吸了一口气。
姬覆坐在他身侧往自己杯里的茶水轻飘飘地吹了口气,说:“现代人更相信科学。”
范必安被谢无救摁住了肩膀。他对姬覆对虢首封假笑:“行,科学!科学!”然后说,“其实我们认为阴间和阳间……”
“是你们捉鬼的认为。”
范必安磨了磨牙,被这对异姓兄弟打岔打得很没脾气:“对,我们捉鬼的认为灵界其实有两面,互为水中倒影,水上的是阳间,水下的是阴间。虽然受同一个天道作用,但阴间更适合鬼族生存,那儿阴性力量更强,相对减低了磨损魂体的力量。我说句老实话吧,阳间被你们拆分成好几大块,互相过界还要办签证。阴间就不同了,这——么大一个灵界界面,全都是阴间!比你们这片巴掌大的夔地要辽阔得多。”范必安挑衅地看着虢首封,满脸都是“小地出刁民”的意思。
谢无救拽着他的袖角低劝:“你克制一点吧,地方大没什么好骄傲的。”
不等虢首封呲牙,姬覆已经轻笑出声:“咳,我记得哪本古籍提到,阴间其实也不完整吧?当初魔族诞生,魔祖看中阴性力量强盛的阴间,硬生生劈去了一大块土地化作魔渊。魔渊下沉坠入地心,仙庭上升飞向虚空——这件事不是令鬼族深以为耻?”
范必安哀怨地看了眼姬覆:“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姬覆无辜地朝他眨眼:“当然是你朋友,不过,我是他哥啊。”
谢无救忙拉回已经扯远的话题:“总之,当务之急是找出吞口蜜。她应该受损严重,再不施加援手,也许会铸成大错。”
“大错?”
“比如溃散成游离灵体,或者转化成真正的厉鬼。”
易云嫦突然求道:“请务必救她。”
谢无救郑重点头:“嗯。她有救,但必须先建立直接接触。这么一来……”谢无救看向范必安。范必安叹气,转向姬覆:“今晚计划有变,我不能陪无救回去了。你安排妥帖的人送他一程,我……”
虢首封心中隐隐不安,插嘴问:“你干什么去?”
范必安:“当然是潜入吞口本家,吞口蜜死亡地点啊。小子,我从刚才就想知道了,你问题真多。”
“必安。”谢无救轻咳。
范必安哼了哼,眼珠子一转又过来和虢首封勾肩搭背:“知道时蚀吗?”
“知道。天地之间最强的天然磨损能量。”
范必安惊了一瞬,看向姬覆:“现在还有人知道时蚀?你教的?”
姬覆看向虢首封,虢首封则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时蚀”其实被记在灵能书里;灵能书则是广覆送给他的传承,此刻正静静飘浮在内里识海之上。想到广覆,就让虢首封不由自主想起那张和姬覆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以及临出幻阵时广覆那个莫名其妙却又极其强硬的要求。虢首封再一次告诫自己:广覆是个危险人物,就不该让他和姬覆见面!
“我没有教他。”
“我自己在古藉里看见的。”
两个人同时出声。
谢无救捂嘴闷咳两声,对姬覆说:“今晚我不走了。”
“什么?”范必安站起来,双眼怒瞪:“你发什么疯?不走?留在这里等死?知道什么叫趁你病要你命么?易氏敢抓你喂花,下次还敢再抓你一遍你信不信?我们现在的身份……”范必安飞快地睃了一眼虢首封和易云嫦。易云嫦秒懂,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又聋又哑——横竖她一直是这么伪装的;虢首封则睁着两只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仿佛在说:“我看你怎么演猴戏。”
范必安无缘由地气堵,压低了声音胁迫道:“今晚你必须给我走,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你亲自去给阎……阎老头报告,解释解释两百年不回去上班的原因。”
范必安气呼呼地走到窗前往下面看了一眼,窗外热闹的五彩灯光在他脸上闪烁不定。他回头,瞪着谢无救说:“正好,游行已经开始了。你现在立刻下楼,混进去,找到接应人员……”
谢无救揉揉太阳穴,疲倦地说:“正因为我太久没回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当年我是追踪吞口氏的时候,被易家从后偷袭。当时我就觉得吞口氏不对劲,比易氏的问题要大得多。偏偏易氏横插一脚……如果这次没有小家伙带来吞口蜜的消息,我都差点忘了。这是一个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这儿有我就够了!”范必安拍着胸脯说。
谢无救横了他一眼:“你忘了我是怎么失手的吗?我就是贪功冒进,单独行动才被人钻了空子。如果是我们俩人……”
虢首封眉头拧越紧,忍不住打岔问:“你们到底是谁?”
谢无救当真不避讳,简短一段话里透露出好几个重要的信息:调查吞口?吞口提前联系易氏反杀?姬覆要遮遮掩掩把他送走?
虢首封头都疼了起来,忽然想起莫晓对姬覆怒吼的情景。莫晓当时怎么说的?私藏、隐瞒、陷阴阳祁峰于不义?他蓦地抬头看向对面——谢无救脸色惨白,淡定垂眸承受了他的视线。
虢首封试探地问:“鬼差?”
范必安嘿了一口:“不笨嘛,小鬼。”
姬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