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深知自己此次办事不利,竟是现在这个时刻方才查到此事,搅扰了主子的计划,他难辞其咎,也不为自己开脱便直直跪下请罪。
徐明月却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君主,此次虽有办事不利之嫌,但是人非圣贤,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责罚的时候,所以她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责怪暗七。
心底想着这事要怎么处理,不知道这接头人是谁,如今这种情况怕是不能将之一网打尽了。
而那后山的东西,是大焱国现今最稀缺之物。
他们身为大焱国的子民,发现此物不上报,独自开采,竟还拿去与人交易?
与其交易之人徐明月大概猜到了一些,只是现下还不能确定。
倘若当真如她所想,那么这些人死有余辜。大焱国不需要这等不忠不义之辈。
只是现下该如何平息此事,今日她们带了那么大一个队伍过来。
现下想要悄无声息退回去也不可能,就那上山的痕迹也不是能遮掩住的。
徐明月只觉头痛,原本只以为是个简单的土匪窝,竟不想还牵扯出了这等事。
现下那土匪窝不攻打怕是也不成了,即便抓不到他们接头的现行,那地底下宫殿也足够定他们的罪,只要将他们全部抓获,她总有办法叫他们闭不上嘴。
想到这徐明月将暗一招呼过来,在他耳旁吩咐了几句,等暗一领命走后。
徐明月又带人围着后山走了一圈,确认了那地下宫殿有几个出口后便带人埋伏起来。
不一会暗一便赶了回来,带着徐明月要的东西。
徐明月坏笑,将先前折起来没用的纸人拿出,把暗一带回来的药粉都放了进去。
然后催动着它们往地下宫殿而去。
先前用那纸飞蚁时她已经观察了大致地形,也不知道这群人是胆大还是胆小。
竟然将熔炼炉放到了地底下,那地底虽给他们挖地四通八达,但是空气流通应是较差的吧。
那么多人在地底劳作,哪怕出口有许多个,这空气进入的速度怕是没有消耗来的快,更何况里面还烧了熔炼炉,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在地底待下去的。
徐明月摇摇头,虽猜不到这些人从前是怎么待的,但是她知道他们很快要待不住了。
一个个小纸人分了好几拨往分散各处的洞口走去。
因着纸人十分轻薄小巧,为了掩人耳目,徐明月还将这些小纸人都染上了黑色的墨汁。
那黑乎乎的洞口给小纸人带来了极大的隐蔽,倒是不怎么害怕被那底下的人发现了。
熔炼炉的位置建地离那后山十分相近,正巧方才她们摸索到了那有几个洞口。
徐明月先前派了纸飞蚁从那几个洞口下去探察了一番,发现那地下熔炼炉离其中一个洞口非常近。
这么好的机会,徐明月肯定是着重照顾着了。
不一会儿数量最多的一组小纸人便抵达了那熔炼炉附近,只是那炉中温度十分高。
小纸人又是易燃物,有些还未靠近熔炼炉便马上化为了灰烬。
虽然小纸人被燃烧时也带着那药粉一起燃尽,但那烧出来的烟雾只在空中飘荡了一会儿便被稀释了个干净。
又被洞口透进来的些许风一吹,更是淡化了个干净。
这倒是有点难办了,还没靠近便烧了个干净,这气味还在风中淡化了。
徐明月暂时操纵着一群小纸人远离那熔炼炉。
得想个办法将小纸人一股脑放入熔炼炉中,这样燃烧过后的气味方才会浓郁。
即使后边被洞口吹进来的风稀释了一些,那浓度也足以随着稀释过后的风飘荡在整个地下宫殿中。
徐明月再次透过纸飞蚁感受着地底的动静,她派进去的小纸人已经从四面八方抵达了那熔炼炉的方位。
忽的,她见着一个满身汗水的肌肉大汉推着一辆满载的推车往熔炼炉这边走着。
这推车上面的东西,是那后山里的...
正巧这时大汉进入了一个较为狭窄的暗巷,因着暗巷极短,里面便没放有照明的火把。
这是个好时机...徐明月想,她一口气催动了所有小纸人,叫它们以最快的速度往那推车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就在这大汉即将把推车推出巷道时,最后一只小纸人也成功在被发现之前贴到了推车内壁上。
徐明月吁了一口气,一滴汗水从她额上滑落,掉到她那圆溜溜的眼睛中,引起了一阵不适。
她这才从极致压缩自己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赶忙用袖摆拭了拭被汗水浸透的眼珠。
在一旁一直留意着徐明月的暗一见自家主子不舒服,连忙取了水来将帕子打湿递给徐明月。
在徐明月擦拭眼睛的这段时间中,那地底下的宫殿却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情。
最先出问题的是离那熔炼炉最近的大汉,只见他将推车推向高台,再从那高台处将推车里的物什对准熔炼炉便一口气倒了个全。
那温度极高的火焰轰地一下燃到三丈高,将从推车上洒落的物什包裹住。
随着火焰慢慢回落,那物什连同那一堆小纸人全部烧了个干净。
燃烧过后的物什逐渐融成一滩红色的流体,流入一旁准备好的器具中。
而空气里却散发着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
可这里面的人竟是像没闻到般,一如往常。
那大汉将空空如也的推车推下了高台,将高台的位置替换给下一位较为瘦弱的男人。
只是这瘦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