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懒懒地照着,少女衣冠整齐的躺在榻上,睫毛煽动,即便有浸过酒水的记性,气色依旧好的发嫩。
醒来之后,苏姬后知后觉,摸着破了皮的嘴唇。
到底和他亲了多久啊!亲到嘴唇都肿了?!
艳丽的衣裳似有火烧,姣好的面容一瞬拧巴,气到狐狸尾巴高摆。
她被算计了。
被那个木头算计了???
他根本没有喝酒。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姬突然想起什么,都忘记穿鞋直奔院落去,寻找昨夜的酒壶。
院子空唠唠的一片,昨日缠绵的景象早被夏日阳光所盖住,只剩下慵懒芳香。
脚心踩在冰凉的石砖上,夹着泥土和青草。
忽然,一双强有力的手把她拦腰抱起。
苏姬惊呼一声,怒瞪着那张冷若磐石的脸,在他怀里扭动大喊说:“你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时祁把她放在床上,用手帕轻轻擦掉她脚上的淤泥,摘取杂草。
苏姬俯视着他,身体十分享受他的服务,但心里却很不满。
全身上下扫视了他一遍,看到他衣襟鼓起的一块,顺手拿走,“这是什么?”
上下用力拧开盖子,淡淡的草药味从中散出。
“涂嘴的药膏。”时祁没抬眼,温声道。
苏姬想起昨夜的脸红心跳,不禁心里咯噔,于是没好气的使唤他,“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给你擦。”
时祁全盘接住她的坏脾气,不慌不忙地擦拭完手中的尘,享受似的在她嘴唇中涂抹,指腹均匀地在她的唇上打转。
苏姬可一点都不羞涩,她讨厌被人玩弄的感觉,这种被动的局势她不喜欢。
她想起昨夜臭道士给她灌酒就生气,为亲到她何必大费周章。
苏姬怪里怪气的提起,“道长,昨日的酒量可真好。”
“我没有喝。”时祁没有犹豫,大方承认。
唇上冰凉延绵,一下让她木然。
时祁的光明正大反而把她想质问的话全吞进肚中。
苏姬大脑犯懵,顺着他的话结巴道:“没有喝……那你为何脸红?”
时祁停下手中的动作,勾唇说:“我脸红不是因为喝酒。”
不会是因为她吧?
“不谢谢我吗?”时祁把药膏盖上,就这样蹲着身子深邃地看她。
“谢你什么?”
“尤伽再也不会烦你。”
他双肘交叠,撘在苏姬的腿上,杵着她略显骨感的腿,马尾高高束起,衣摆自然垂在地上,像个恳求主人归家的大白兔子。
“怎么又说起他了,这有什么关系。”苏姬被他盯的闪躲燥热,不耐烦地说。
“他昨天过来了。”
“他过来干什么?”
“找狐狸。”
苏姬愣住,指了指自己,“找我?”
可她当时醉酒,在时祁身上……
不仅和时祁缠绵,还大胆露出了尾巴。
想到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苏姬大气都不敢喘,她一直以为的木头竟有这般心思,有意灌她酒,还露出非人类独有的尾巴给尤伽看。
他作为一个凡人,不吓死过去吗?
而这一切竟是一个捉妖师布的局。
苏姬头脑发蒙,引以为傲的姿态低落,两只尖耳下耷,难以置信。
她把质问的话全部吞了下去,化为沉默在空气中飘零。
时祁不在意,净白的玉手划过她的脸颊,“他以后都不会来找你了。”
苏姬想起之前和他说过的话,不好意思拒绝尤伽,当时并没把他那句“我有办法”放在心上,未曾想时祁真的在斟酌。
表面上看是时祁百般顺从她,就先这样讨好似的给她上药,抚平她的怒气,仰头讨好般望向她。
但他的胳膊有力的放在她的腿上,像个枷锁一样桎梏住她,全有他暗自主导。
苏姬想明白后霎时冷静下来,她是一条聪明的狐狸,硬碰硬只会伤害自己,审时度势是最好的选择。
“道长,对我真好。”
苏姬说着时祁受用的话语。
时祁捏了捏她的脸,“真乖。”
宠溺的神情真像他养的宠物般,苏姬藏在袖口中的手不自觉的收了收。
*
尤伽王子昨夜被抬回来后,面色惨白,精神状态不佳,人也不见好转。
尤厘在他身旁陪了大半夜,换了好几批的太医也不见好转,前来的都说是被惊吓过度造成,体外并无大伤。
身经百战的哥哥怎么会受到惊吓?
什么血腥的场景没有见过?
她找来昨晚跟着哥哥的侍卫问,只说哥哥昨晚去找了狐狸,却不巧的倒在了门前,是时祁祭司把他送回来的,以为王子是醉酒了。
尤厘蹙眉,又是祭司住的地方。
上次找小狐狸就弄得不愉快。
“谷依,帮我准备一些茶品点心。”尤厘从床榻上下来,刚走几步又大声回头说,“再来一点凉品,越凉越好。”
“是。”点到的侍女快速去小厨房备。
谷依把放冰雪冷元子的碟子边专心擦干净,白瓷盘精致得反光,衬得吃食格外垂涎。
就在这时,高大的影子突然挡住。
谷依被吓一跳,扫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开口,“你把公主都惹生气了,还敢来?”
段言泽摸了摸鼻子,笑着对侍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