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紫宸殿。
光线透过窗棂折射在男人轮廓分明的面上,他眼尾明明是上翘的桃花眼,这刻垂首凝眸,配上浑然天成的泪痣,格外撩人。
男人却不觉得刺眼,他用自己高大的身影给坐在榻上的姑娘遮住热光,指尖捏着一碗茶,耐心的说:“已经不烫了。”
尤厘撇嘴,闹小脾气,“不喝,有毒。”
她刚才都听到了,是另一位女祭司来送的安神汤,想起与他们有关的种种,她都觉得这碗茶水不吉利。
“本王做的茶怎会有毒。”
段言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假话,话落还轻抿一小口,唇珠侵过茶水染上一抹红润,薄唇湿漉,仿佛在用实际行动证明它没毒。
“是你做的?”尤厘眼眸亮了亮。
“这下我们公主总该放心喝了吧。”
他叫人事先检查了一遍,茶中不仅无毒,还有平心静气之治。
尤厘把他刚才的动作尽收眼底,低眸扭捏的说:“可……你都喝过了。”
闻言,男人胸腔溢出几声笑,学着侍卫的语气,懒散又玩昧,“公主,属下身体也无毒,可放心食用。”
他故意把喝过的茶边朝她放去,让人拒绝不了的暧昧。
尤厘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哪里有人敢同她说这种不知羞耻的话,当即红了脸。
在段言泽目光的注视下,尤厘喝完了一整碗茶,连一点水渍都没剩,味道甘甜温热。
“这才乖嘛。”段言泽嘴角荡起一抹笑意,摸摸她的头似给她的奖励般。
“喝完了,我去看哥哥。”
自从段言泽把她接回紫宸殿,尤厘从未看过哥哥,这下心情平复很多了,她怎去看哥哥的状态好不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商宁是绝不会放过那几位祭司的。
“不用去了,你哥哥好的很。”段言泽摸着分明的下颚说,“刚刚还在院里舞剑。”
他们在西洲生活,有一点风吹草动王室都有眼线。
快要成婚的王子心仪祈雨来的女祭司,却撞见心上人与另一位男子心热,心脏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再次见到两人,王子内心已扭曲起了杀意。
这是段言泽一下午调查收集到的成果,这种人怎配与西洲联姻。
尤厘眨眼,不信他所言,“哥哥被他们弄得神志不清,哪来的兴致舞剑。”
“尤伽王子的确好兴致,之前就见他屡次与女祭司接触……”段言泽双臂悠闲的搭在椅上,如墨的乌瞳沉沉。
“你也相信他们对吗?”
段言泽话没说完就被尤厘打断。
他并不在意事情的真假,只重利益的权衡,“这重要吗?王室要与商宁取消婚约,找个理由还不简单。”
在刀刃上生活的二王子,就算外表再温柔,他也是嗜血的怪物。
“也对,你是西洲的二王子,不是我的短耳侍卫。”
尤厘冷哼,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刚刚喝下的茶褪去甜味,像一碗苦水直冲她的味蕾蔓延。
段言泽交叠的双腿一僵,心空了一角似的看着尤厘从他面前走过。
尤厘走后,殿内瞬间空荡寂静,只剩段言泽闭目靠在椅背,落魄的坐着,久久一动不动。
“王子?王子?”小太监见他不理,又喊了一声。
段言泽回神后无力的吐出一字,“说。”
“嬷嬷马蹄羹做好了,也给公主送去说是您下厨的吗?”
他忽地睁眼斜视小太监,敲了一下他的帽檐纠正道:“你这叫什么话,是我亲自熬的汤羹,嬷嬷只是帮我加工而已。”
“哦。”小太监傻傻的答应。
“还有,最近公主可能不来了,先不用准备。”
“嗯?”小太监歪头疑惑。
“过一阵就来了。”段言泽眼珠一转,逗他,“你去麒麟阁当差好了。”
“啊???”小太监瞪大眼震惊。
“退下吧,别烦本王。”
段言泽扶了扶额,摆手示意他退下。
尤厘回麒麟阁顾不得心中苦楚,先去找哥哥。
尤伽状态要不想象的好太多了,的确可以舞剑的程度,但在尤厘眼里却是十分恐怖,像极了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哥哥,你怎样了?”
尤伽坐在躺椅上,语气轻松与从前一样,“好多了。”
“那你说的妖怪怎么回事,咱们必须找他们要个说法。”尤厘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估计马上就要从麒麟阁搬走了,走之前必须了解清清楚楚。
“不用了。”尤伽示意她坐下,“是我看错了,那是个头饰不是妖怪,人家姑娘已有归宿了,不该多打扰。”
尤厘:“???”
她对哥哥态度一百八十度的翻转很奇怪,之前对此还很愤怒。
“你可不是吃茶吃傻了!”尤厘扶住他的双肩,摇晃他的疑惑不解的问。
尤伽轻笑,摇摇脑袋和她开玩笑,“你听,脑子里没有水声吧。”
“……”
“想不到我叫人伤了她,真是醉酒误事。”尤伽自责。
“哥哥不是去找狐狸吗?哪里醉酒?”
这和之前小厮说的完全不一样。
“就是醉酒以为要去找狐狸。”尤伽解释,挠了挠头他好像忘记什么了,“可……小狐狸丢了。”
“狐狸是一个即将出宫的嬷嬷所养,谷依已经把它送回去了。”
自从哥哥从祭司的住所回来后,尤厘暗中找狐狸想帮哥哥解开心结,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