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埃利克婚后加上了戈蒂埃这一姓氏之后,才知道他是孤儿出身,而不是因为他的神秘和才华,人们以为的哪个国家的贵族之后——有些人天然的认为贫民出不来天才。
歌剧院老板夏尼伯爵知道埃利克孤儿出身后,非常热情的说可以认埃利克为养子,让他冠上夏尼这一贵族姓氏,以弥补他缺失的亲情。
夏尼伯爵的“算盘打得真响”,表面上一副夸张的慈爱之相,实际上谁不知道他想着让埃利克彻底的和他的歌剧院绑在一起。
对此,埃利克和玛格丽特都觉得夏尼伯爵“有病”,对于夏尼伯爵三番五次的要认养子的事情,玛格丽特直接生气了,也不顾两方合作者的关系,直接说:“我和埃利克是爱人也是亲人了,我们并不想要多余的亲情,我们并不认为和您有多熟,要是非要找亲一个养父,比起您来,巴涅尔公爵与我们的关系更亲密。”
玛格丽特说的时候特意强调了“公爵”一次,贵族们最是在乎爵位高低的,这一下子就将夏尼伯爵气的不行,他又不能用不再“雇佣”埃利克来威胁他们,因为两方不是雇佣而是合作者关系。
更何况,这两年来,歌剧院的演员大都是埃利克培养的,要是不合作了,夏尼伯爵相信,巴黎非常多的歌剧院等着和埃利克合作,那到时候他再带走他培养的人,他的歌剧院用不了多久就会成门可罗雀,继而转让。
“戈蒂埃夫人何必生气,我也是说说,没有养父子这层关系,也不影响我们两方的关系不是。哈哈……”
夏尼伯爵打着哈哈略过这件事,然后两方继续商量埃利克新剧首场演出的情况,与之前的不同,这次新的关于宫廷秘辛的歌剧,埃利克会在里面演唱一个神秘人的配角,全程除了眼睛和嘴巴外,都隐藏在黑色的披风里。
虽然如此,但因为这个角色是剧作者埃利克演出,所以绝对的精彩,这也算是圆了埃利克的舞台梦想,而巴黎喜欢歌剧的观众的耳朵又可以享福了。
而且因为新剧上演是在巴黎的社交季,外国来的贵族和商人们也有幸听到这天籁般的歌声。
今年的社交季,玛格丽特也很忙,这时候是服饰类时尚品牌最忙碌的时候,外国人来巴黎追逐时尚,将巴黎的流行带回自己的国家,所以服装品牌店的订单量飞增。不过埃利克和玛格丽特这段时间的忙碌是值得的,这是为来年可以在悠闲的时光到各地去旅游积攒财富的时候。
就这样,社交季回巴黎,夏秋季去旅游,玛格丽特和埃利克每年都过得非常充实——他们去爱琴海赤着脚在白沙滩上散步;在夏季裹着貂皮相协着爬阿尔卑斯山;去看古罗马斗兽场和希腊神庙感受历史……玛格丽特和埃利克的足迹遍布整个欧洲,甚至去了大洋对面的美洲和非洲一些地方。
玛格丽特和埃利克的生活一直就两个人,他们成为了巴黎羡煞众人的爱情的样子。
他们的爱情不变,但是法国却是在变的。他们经历了王朝的覆灭——普法战争,共和国的兴起。
在战争中,任何平民都会受到冲击——歌剧院停止演出,服装店被洗劫……幸好郊外的家因为提前将重要的东西放在了歌剧院的地下三层的住处,而没被波及太多。
虽然变成了共和制,但战争之后的法国很快恢复了原样,特别是巴黎,很快恢复了它的热闹和浮华。就像这场耻辱的战争随着投降的皇帝远离国土而被掩盖。
玛格丽特和埃利克将破败的歌剧院从新的夏尼伯爵手上盘下来,然后重新装修,现在歌剧院真正的成了他们的了。
因为埃利克本身就有着非常多经典又精彩的歌剧,在战争中歌剧院的人员损失并没有太多,所以人民歌剧院在宣布共和的第二个月就重新开始放票演出。
拥有了歌剧院,并不影响玛格丽特和埃利克出去旅游的脚步,他们每年都会离开巴黎出去旅游,直到……直到玛格丽特这次复发的肺结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残。
玛格丽特在她39岁这一年复发了肺结核,一个月的低烧不好,咳嗽到整夜失眠,玛格丽特这些年只长了几条细纹的脸迅速憔悴下来。
“咳咳——咳,咳——”“亲爱的,我感觉这次复发要掏空了我的身体了,哈特医生的药已经对我不起作用了,他昨天来说,我这次复发进入了肺结核三期了……”玛格丽特好不容易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后,又用手帕捂着嘴巴不停的咳嗽起来,咳嗽完手帕上有淡淡的血迹。
埃利克一边帮玛格丽特顺气,一边安慰她道:“玛格丽特,别这么说,我已经让人去找以前负责皇室的医生,你一定会没事儿的,就像之前那样……”
玛格丽特就着埃利克端着的杯子喝了几口温水,感觉好点之后,她继续说:“亲爱的埃利克,我知道你已经写完关于我们的歌剧了,那么在我有生之年,让我在歌剧舞台上看到它吧,这算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我是写完了,但是……”
“不要但是了,我们在一起了十五年,啊,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我能幸福这么长时间,我很知足了。”玛格丽特深深地望着埃利克,眼眸里的深情配上她憔悴的病容,让人感到爱情已经是她干枯的生命里最后的光。
埃利克看着玛格丽特的眼神,听着她的话,再多的“但是”,再多的安慰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最后只沙哑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我明天就和塞西尔她们开始排练那部歌剧。”
埃利克一边紧锣密鼓的排练着歌剧,一边照顾玛格丽特,他将歌剧院的五号包厢收拾得像他们的家一样舒服。
在排练的这一个月的时间,玛格丽特从能够在旁边观看他们排练,到最后睡着的时间多,醒来咳嗽得无法独立站起来,任谁都能看出她已经油尽灯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