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留下来了?”那位焦姓缝纫工问刘巧玲。
“嗯,留下来了。”刘巧玲将几件衣服的布料和一些用来做夹子的原材料交到对方手里:“好好干,我们这不比别的地方差。”
“你刘巧玲的人品我还能不清楚?这活要是不好,你会介绍给我?”焦大姐讨好道:“那位就是你家大姑娘吧?长得可真俊啊,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人。”
“那可不,咱们这手工活可都是我家曼曼给找的,你要是不好好干,丢了我家曼曼的脸,以后咱俩就别来往了。”刘巧玲面带严肃道。
焦大姐看出来她眼里的认真,郑重的点了点头保证了几句。
焦大姐的声音洪亮,老旧的家属楼也不隔音,姜悦很快便被吵醒了。
刘巧玲见姜悦走了出来,上前关心道:“阿悦,饿了吗?你先把早饭吃了,我跟人说完话就去厨房给你下碗面。”
“刘姨,别那么麻烦,都这个点了,我早饭和午饭一块吃就成。”姜悦捏着牙杯到了厨房,匆匆漱完口就开始吃饭。
饭后,程曼和姜悦两个带着一堆夹子出了门。
两人拎着夹子走到中专门口,任超正蹲在门房的屋檐下歇凉,一看到人就迎了上来:“阿悦,表妹,东西和人我都给你们找好了,咱们现在就去?还是等一会?”
任超说着递给程曼一个收录机:“表妹,这可是我能找到最小号的收录机了,放进你这个包里正好。”
他递过来的是一个熊猫牌的袖珍型收录机,大概是一部大屏手机的大小,厚度约有四五厘米,正好能够放进程曼今天所带的挎包里。
“谢谢超哥了,我们现在就走吧。”程曼将夹子放到任超的三轮车后座,将收录机放进包里,走在前头。
任超和姜悦带着人推着车跟在后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格外引人瞩目。
经过中专门口一个夹子摊前时,程曼还听到一个摊主坐在板凳上跟姜悦和任超打招呼:“超子姜悦,什么意思啊?你们两口子今天不练摊了?”
“关你屁事呢!”姜悦睨了对方一眼。
然后她又怕程曼误会,小声向程曼解释了一句:“这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头一个模仿咱们卖夹子的,每次咱们夹子出来新样式,第二天他保准就能学了去,我和任超都贼烦他。”
程曼看了对方一眼,对方还笑眯眯的跟她招了招手:“妹子,他们两口子今天不练摊,要不你来我这看看?他们两口子摊上有的,我这都有。”
这个年代,这种厚脸皮的生意人,他要是不发财谁发财?
按照记忆中的地址走到一个小街里边,程曼让姜悦几人先在街口等着,她一个人打开了收录机走进小街里边。
这条小街是松镇有名的小食街,不少饭馆理发店都驻扎此地,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程曼脚踩着青石板地上,脑海中关于这条小街的记忆不断的翻滚而出。
不远处一群唠嗑的大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之间其中一个穿着灰蓝色褂子的大妈问一个穿着花色短袖的大妈:“嘉文她妈,我听说你们家嘉文跟姜家那个外孙女闹翻了,那这房子程曼那丫头还能租给你不?”
“租啊!”苏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们每个月都给程曼那丫头三十块钱的房租,她收了我们的钱凭什么不租给我们?”
三十块的房租在小街并不算贵。
但灰蓝色褂子大妈还是故作震惊道:“三十块钱!程曼那丫头也太敢要了!”
“也不能怪那孩子,毕竟她妈走得早,没人教。”苏母假惺惺的说道:“再说,我们一家子乡下人,那时候刚来城里也不懂,只能傻乎乎的让她给坑了。”
“那你现在可以找别处啊。”灰蓝色褂子大妈纳闷道:“你们一家子进城都两年多了,也够时间让你们搬出去住了吧?”
“嗐,我们这不是想要多照顾照顾程曼那孩子吗?她毕竟没有妈在身边,爸还找了个后妈,我们就想着干脆多交点房租补贴一下她,让这孩子攒点钱以后能多点嫁妆也是好的........”苏母恬不知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程曼总算是明白了苏嘉文那虚伪的做派到底是跟谁学的。
对方明显是不信苏母的话,但还是恭维道:“还是你明事理,会照顾人,程家那丫头遇到你这么好的租客也是她的幸运。”
“你可别这么说........”苏母捂嘴笑道:“我家嘉文前段时间还和程曼吵了架,我现在都后悔这两年对程曼这孩子的照顾了。本来就是个误会,那孩子非要不依不饶,仗着他爸是个小组长,让人欺负我家嘉文。我这当妈的心里可不好受,毕竟我家孩子都知书达理,不跟有妈生没妈养的一般见识。”
程曼眼底冷了几个度,她向来不是个记仇的人,一般有仇她当场就报了。
谁要是招惹她,她就直接还给对方。
她上前,插在苏母和那位大妈中间,点头赞同道:“阿姨说得对,我家里人工作忙,确实没时间管教我,不像阿姨你,一生就是两个小畜生,打小遗传了你的知书达理,忘恩负义、人面兽心、知三当三、虚伪虚荣,他两全都学个精!”
“这........”灰蓝色褂子大妈看情况不对,赶紧道:“嘉文她妈,我想起家里灶上还炖着东西,我就先回去了啊。”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向对面的房子,自以为隐蔽的藏在门后边偷听。
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不光是灰蓝色褂子大妈这般动作,这条街上好多人的目光全都在程曼两人身上打转。
苏母面色铁青:“程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教养可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