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给隐二?”陈嬷嬷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
银月出事后,他们从杨千那里收到了江京的消息,其中有一封小陈皇后的亲笔信,意思就是要陈嬷嬷总理公主的一切事宜。
可现在他们收到的第一份消息却是隐卫传来的,这不得不让罗依依怀疑,小陈皇后或许根本就没有相信她们的说辞。
陈嬷嬷老道,自然也明白罗依依的担忧,她神情严肃地保证道:“公主放心,这事老奴一定会打听清楚的。”
罗依依沉默地点了点头,正巧言香也在这时醒了过来,她一看到罗依依的脸就急得差点哭出来,等罗依依大概给两人解释完后,言香还是失忍不住红了眼角。
“行了,我没事,去把从宫里带出来的画像给司旗送去。”
画像的事情她本来还想找机会再跟司旗谈一下,但有了小陈皇后这事后,她就必须先缓和跟司旗的关系,以便尽早赶往卫都。
“不,你去把画取来,我要亲自给他送去。”
司旗敢在驿站对贤清王出手,那他对她的人的行踪必定了如指掌,或许她可以从他那里打听到隐二今天曾去过哪儿,说不定还能趁机找到给他送信的人。
能够替小陈皇后送此信,那人必是她的心腹,若能就此抓住此人,定能问到她父母的消息。
“可是公主……”
“别废话!赶紧去办!”
罗依依严厉地低喝一声,转头又回到妆奁台前收拾一番。
同一时间,司旗也收到了来自卫都的消息,王上虽然没有主动提及他久不回都的事情,但言语间已经表现出了不满。
尤其下月便是他的六十大寿,他除了要举行盛大的祭天仪式,还要求卫都官员及其家中男丁必须全部到场,否则血肉祭天,尸骨筑塔。
“主人,以卑职看,这根本就不是为了增加什么狗屁阳气,分明就是要逼你回都。”
司达一脸不忿,显然对王室没有丝毫好感。
司旗没有开口,他正默默地看着手里的信。
“还有那劳神子的狗屁塔,用了那么多银子还没修好,这次交战若不是您执意不肯再往前推进,王上非逼着您打到江京去不可,每天就想着弄银子来修他的狗屁塔……”
司达情绪激动,说得吐沫横飞,司旗淡淡地转头看他一眼,他立马乖乖地闭了嘴,老老实实退到了一边去。
只是看他的样子,显然还处于激动状态。
叩叩叩的敲门声恰好在此时响起,罗依依莹润柔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将军在吗?我给您送画像来了。”
司旗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神采,他极轻极轻地勾了一下嘴角。
司达扫他一眼,正要去开门,司旗已经先一步叫了罗依依自己开门进来。
罗依依抱着画像深吸一口气,又对着门板扯出一个浅笑,然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先环视了一下屋内,见只有司旗和司达,就主动将手里的画像拿到了司旗面前。
司旗垂眸看了她手里的画册一眼,司达立马上前接过。
看到司达上前接画,罗依依犹豫了一瞬才松开手说道:“敢问将军,我们几时能启程前往卫都?”
“你很急?”
司旗漫不经心地拿过旁边的杯子抿了一口,清澈的水沁润了他红润的唇,让罗依依尴尬地移开了目光。
“咱们在岾州也逗留了有些日子了,自然还是要早点启程的好。”
司旗赞同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搞得罗依依想要借机扯出隐卫行踪的事情也没了借口。
偏巧司旗还一副不想她多待的模样,见她送完画还不走,就直接了当地问她。“还有事?”
“……”
罗依依当时就觉得被噎了一下,原来司旗是这么不开窍的人吗?
“前不久将军刚要了我这边人的底细,我就想来问问将军,您可有查出什么来?”
司旗抬眸看向罗依依,赤褐色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罗依依被他看得多了,尤其还见过他赭红的眼睛后,这样的凝视已经对她没用了。
“您也知道,我孤身前往您丰国,本就没有能用的人,这万一身边的人还心怀鬼胎,那岂不是……”
罗依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她真的就只是来打听一下身边的人是否可靠一样。
“既然公主都已经把他们的底细告诉本将了,本将又何必再费心去查?”司旗望着罗依依的眼神徒然一变,说道:“莫非公主是在骗本将,此时来问,也不过是想知道本将是否发现?”
罗依依立马否定道:“怎么会,我对将军句句实言,绝无半句欺瞒。”
“噢~”司旗别有深意地望着罗依依,罗依依知道从他这里打探不到消息,随便说了几句就告辞走了。
等她走后,司旗立马拿过司达手中的画像展开,刚离去的倩影立刻浮于纸上。
“主人,这长乐公主想要打听的恐怕是那两个隐卫的行踪。”司达见司旗不说话,只是望着画像出神,他就想要说点事来打断他。
“杨千今早醒了,接着没过多久就有两人扮作衙役跟这两个隐卫一前一后地进了他的府邸。”
“人抓到了?”司旗的目光依旧停在画上,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似乎对这事并不太关心。
“卑职怕打草惊蛇,没敢当场抓人,只叫了两个人跟着。”
司旗了解地点了点头,终于将画像重新卷好交给司达,“找人认一下,此画是不是出自姚国皇宫。”